那女孩兒故作推辭一番後,便不客氣道:“既然掌櫃的這麼說,我也不妨試試。”
于是麻利地将頭發解了開來,窮人家的姑娘解決溫飽都困難,更莫提好好打扮了,圖個整齊妥當便是,一頭長發梳紮起來,估摸着也有半月未清洗了。
林蓁蓁故技重施,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竟從未見着在大街上就洗起頭發的!
隻是越看,人群中蠢蠢欲動欲買的人就越多。
隻見那年輕掌櫃的隻需輕搓幾下,手中便生了大股的泡沫,還有一股特殊的藥香,比單使些皂角看着輕巧多了。
而那先前挑撥的潑辣女子試用一番後,竟贊不絕口起來,不少拎着菜籃的婦女上前摸摸那女子的頭發,便掏錢買了東西。
眼見着桌上的藥皂越來越少,圍觀者中不少還在猶豫的女子有些急了。
林蓁蓁細心留意着人群,見不少都面帶糾結之色,适時添油加柴道:“百草堂的名号各位是知道的,都是真材實料的貨。各位見我這牌上所寫的制作藥材,童叟無欺!且一塊省着些可用上一兩月有餘!若還有想要的,到内裡堂中購買便是,隻是這第一批貨所制不多,各位看官可要抓緊了。”
聽了林蓁蓁這番話,先前那些面帶猶豫之色的看客大多都掏錢買了一份。
有的是閨閣女兒家買了試些新鮮的,有的是丈夫買了送家中勞作多年的妻子的,更有富貴些的人家,一買就是十或二十之數。
加上林蓁蓁找的幾個“托”,一冷場便裝作陌生人上來演戲,不斷調動着買者的情緒。
一日下來,第一批竟已賣出大半數之多。
林蓁蓁按先前說好的想将銀子分與夏玉珍,夏玉珍卻堅決隻肯收三十兩。
夏玉珍故作不快道:“你這丫頭把我老婆子看成掉那錢眼兒裡的人了,我未出什麼材和力,便收你那百多兩銀子,我倒怕夜裡虧心得慌!”
林蓁蓁知曉夏玉珍嘴皮子不饒人,實際上對她是多有照顧,心下大為感動,推拉之間,夏玉珍才勉強收下了五十兩作數。
兩日間,因城内口口相傳,這第一批藥皂很快便被搶購一空,賣出了三百多兩。
減去分給夏玉珍的銀錢,不過五日時間,林蓁蓁手中的本錢就翻了近三倍。
林蓁蓁感慨良多:要掙錢,還是得頭腦靈活些,不能光靠她在軍中吃些大夫的祿錢。
林蓁蓁在定城掙錢掙得歡快,褚舜英在飛雁營中卻是多顯現出一副悶悶不快的樣兒。
和林蓁蓁分開兩日,她的頭腦也更清醒了些,不似和林蓁蓁朝夕相處般悸動上腦。
隻是這越清醒,倒讓她覺着越難受。
楚尋真剛安排了将士們一應的任務,便瞥見褚舜英那要死不活的模樣。
楚尋真長歎一口氣,于是褚舜英又成了散會後獨獨留下的那一個。
楚尋真慢條斯理道:“剛安排你的巡視全營和繼續訓練金戈軍的任務,你可有不明白的地方?”
褚舜英拱手道:“在下已記着了,唯願不負将軍所托。”
接着又面顯為難:“隻是蓁…林大夫還在定城未回,恐怕我得再往返定城一趟。”
楚尋真聽見林蓁蓁的名号,啞然後道:“那丫頭片子在定城搗鼓這麼幾日,也是該回了,左右這時節松快些,你明日再去一趟便是。”
褚舜英應了大将軍的話,想到林蓁蓁的面容,又是酸澀又是想念,卻也感激楚尋真的寬容。
褚舜英覺着自個兒一如既往一派正色,楚尋真卻早看出這人的魂不守舍。
随即若有所思道:“今夜亥時,你再到我帳中來一趟,我自有要事同你商量。”
褚舜英雖不明所以,卻也知軍令如山,隻老實應了便是。
隻是褚舜英踏着夜色,毫無心理準備地一腳邁入堂堂大将軍的帳篷後,倒驚得險些原地石化,差點幾步絆退出去。
楚尋真帳中點了幾盞明火,頗為帳中暧昧的情形添了幾分暖色。
隻見楚尋真慵懶地半靠在座上軟墊,一長發妖娆的女子正塌陷着纖細的腰肢懸卧在楚尋真身上,身披的藕色薄紗半褪,露出香肩雪膚,正極盡媚态地将紅唇往楚尋真嘴角送去。
楚尋真被這簾子一掀驚了一下,見來人是褚舜英後,面有不快道:“糊塗東西,怎的不作報告就直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