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忙扯了一把孔嘉的衣角,向馬上的女子服軟求情。
王憐冷哼一聲,斜眼瞥了她一眼:“讓本副将為你們幾個雜卒費心費力,你們還不值得!軍中豈是什麼人都能收的?”
林蓁蓁雖未曾來得及搞清楚自己身處何地,但她趁着幾人言談間四下望去,眼前除了這一座軍營,便是茫茫的大漠和稀疏的草原。
若是不想辦法留在這兒,或許就隻能葬身廣闊天地了。
林蓁蓁忙做小伏低懇求道:“我可以留下做些灑掃,也會一些簡單的醫術,還請各位發發善心,留下我吧。”
扶着林蓁蓁的女子名為範霁華,是飛雁營的一名伍長,一聽林蓁蓁會些醫術,忙道:“王副将,營中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便留她下來做個灑掃吧,她的吃食便從在下的軍饷中扣。在下定會牢記副将善舉,便是大将軍知道了,也定會對您多加贊賞。”
聞言,王憐冷哼一聲,斜着看了林蓁蓁一眼,一拉缰繩,帶着一小隊士兵昂首挺胸地從林蓁蓁三人旁越了過去。
那名叫孔嘉的女兵站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明顯對那副将模樣的人很是不服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問道:“你怎麼樣?”
林蓁蓁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問自己,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範霁華剛一力為林蓁蓁說話,面相也是十分的和藹親善,隻聽她低頭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林蓁蓁。”
林蓁蓁一時還未搞清楚狀況,如實回答道。
範霁華将林蓁蓁從地上扶起來,還細心地給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小心地問道:“你是那靈山村逃難而來的吧?卻是可憐了,我雖盡力收下了你,可正巧碰上這王副将,她可是個愛揪人錯處的硬骨頭,你在她眼皮子底下,總也得萬分小心才是。”
林蓁蓁聽此關懷之言後忙不疊點頭,雖是二丈摸不着頭腦,但人作為動物的直覺不會騙人,眼前這位女子真切是在關心她。
“不過别的不說,這小丫頭長得還挺好看。”說罷,孔嘉還上手揉了揉林蓁蓁白嫩的臉蛋。
林蓁蓁被這麼一揉隻覺得生疼,“哎喲”一聲忙抓住了孔嘉的手腕,試圖阻止她繼續禍害自己的臉。
範霁華眼見這兩人活潑,也撲哧笑出聲,拍了拍林蓁蓁的手:“走吧,我們送你進去安置一下,我們也是趕訓練的路上碰上你這檔子事兒,待把你安置了,我們還得趕去訓練場。”
林蓁蓁聽了這話不禁怔愣:“啊…”
待心神甯靜下來了些才發覺,眼前二人的裝束似乎有些奇怪。
孔嘉和她口中的範姐都是勁裝短打,很像電視劇裡方便習武練功的穿着。
孔嘉見她發呆,一時隻覺憑這可憐巴巴的小丫頭呆愣的模樣,若是不被收留在飛雁營,怕是要被吃得渣都不剩。便伸手在林蓁蓁眼前打了一個響指:“莫要發呆,走了!”
林蓁蓁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響指吓了一大跳,馬上點頭如搗蒜地跟了上來。
她回過味來才不久,腦中隻如一團亂麻,隻曉得跟在二人身後,邊走邊張望四周,哪知越看越不對勁。
想到她們說這是軍中,現代有女兵是理所當然的事,可她一路并未見到任何現代化的軍中設施。
就算再不正規的軍隊,也不該都是些長刀長槍的冷兵器。一路走來士兵或是身披古時作戰的厚重盔甲,或是都跟剛才兩人一樣勁裝短打裝扮。
她一開始以為是到了某個戲場,但眼下的情況再怎麼都騙不了自個了。
林蓁蓁的手開始戰栗起來,難不成小說電視裡的情節會發生在她身上?自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林蓁蓁依舊不能輕易相信這等荒唐事。
滿臉絕望的小姑娘聲音都略帶了幾分顫抖:“兩位姐姐…我能冒昧一問…今夕是何年嗎?”
孔嘉跟見了鬼一般地回頭:“完了,林妹妹不是剛跌了一跤,腦子都跌出花兒來了吧。”
範霁華輕輕拍了一下孔嘉的肩膀:“不許渾說。”
又回過頭來笑說:“蓁蓁怕是之前在村子裡許久不接觸外頭,不大清楚年号了,今年是文祯年。”
林蓁蓁一聽這話,太陽穴便突突地跳了兩下:文祯年?是曆史上晉朝那個文祯年嗎,天爺!她這是真的穿越了?
随即強壓下心中翻騰,談說間便走到了一個帳篷跟前,範霁華拍了拍林蓁蓁的手:“我們就送你到這兒了,你趕緊進去吧,手腳勤快麻利些,把灑掃做好了即可,午間我來領你去吃飯。”
眼見二人走遠了,林蓁蓁才轉身掀開簾子進入帳篷,帳篷裡沒有人,又整齊地分布着好些棉被墊子,帳篷裡木質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敞開蓋子的藥箱以及一些白色紗布,帳篷内飄散着一股淡淡的藥香。
看樣子這個帳篷是安置傷員用的。
林蓁蓁努力讓自個平靜下來,正準備繼續察看帳篷内的情況。
帳篷的簾子此時卻忽地被掀開,随即進來一個手捂着胳膊的女兵模樣的人。
那女兵一邊放了松地一屁股坐在離她近的一床墊子上,一邊道:“真倒黴,訓練的時候王憐手底下那個沒長眼的,直接一刀把我胳膊劃成這樣,完事兒還不承認。”
邊說邊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醫師吧,新來的?要麻煩你了,幫我包一包。”
對林蓁蓁來說,這種情況下辨認草藥、簡單地包紮傷口簡直是小菜一碟。
林蓁蓁三下五除二處理完包紮,用鐵制的剪子剪掉多餘的紗布,示意傷口已處理好了。
那女兵見林蓁蓁動作如此麻利,倒也驚了一下,啧啧贊歎了幾句。
林蓁蓁客套了幾句便将人送出了帳篷。
将人送出帳篷後,林蓁蓁才得空慢慢梳理如今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