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雲闊恍然,意識到他倆現在的姿勢正是傳說中的“公主抱”。林杳是公主。
“這有什麼,你都這鳥樣了還有功夫想這些有的沒的。”盛雲闊偷笑。
林杳竟有些不服氣:“你為什麼能抱得起我?”
盛雲闊理直氣壯:“你又不重。”
林杳閉了嘴,心裡生悶氣。
若是角色互換,他自認是萬萬抱不起盛雲闊的,都怪盛雲闊傻大個長得太胖。
回到房間,盛雲闊想了想,沒把渾身濕漉漉的林杳放在床上,而是安放在了沙發上。
林杳“嘶”一聲,腳下縮了縮:“我腳抽筋了。”
盛雲闊搬來一個軟凳,擡起林杳抽筋的那條腿放上去。完事他又另外給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林杳對面。
“很疼嗎?”盛雲闊拿出手機,“我查查腳抽筋怎麼辦。”
林杳靠在沙發上,沒說話。在脫離了盛雲闊的懷抱之後,比起腳疼,他更感覺到冷得不行。
“查到了。”盛雲闊擡頭,卻看見林杳嘴唇發白,整個人都在發抖。
“卧槽你這麼冷嗎?”
盛雲闊忙跳起來去浴室拿毛巾,回來把林杳濕掉的衣裳褲子脫下來,用幹毛巾裹起來擦。
盛雲闊把林杳當落水貓似的一頓亂擦,擦着擦着,一雙手忽然環住了他的腰。
難以拒絕的力量攬住盛雲闊往沙發栽倒過去,千鈞一發之時,盛雲闊用手肘撐住了沙發,好歹沒有整個人壓到林杳。
而林杳已經把盛雲闊當人形自熱抱枕,抱了個囫囵,甚至餍足地用臉頰蹭了蹭盛雲闊的肩窩。
林杳身上光溜溜,隻有一條内褲。盛雲闊也穿的是短袖,導緻他能清楚地觸碰到林杳的皮膚,甚至感知到其上細微的毛孔與小小絨毛。
盛雲闊整個人雷劈似的僵住:“喂……”
林杳什麼也沒想,他太冷了,怪隻怪盛雲闊靠近時散發的熱度太誘人。
稍微暖和一點後,林杳也覺出兩人姿勢的不大對勁,可此時放手更不對,顯得……顯得他心虛似的。
君子坦蕩蕩,林杳說服自己,他倆都是男生,抱一起取取暖很正常,沒錯。
盛雲闊重新找回語言,問:“你、幹什麼?”
林杳答:“因為你剛才抱着我的時候很暖和,嗯,就是這樣。”
盛雲闊:“……”
呼吸差點停掉。
林杳沒撒手,盛雲闊沒掙開。兩人維持這一上一下的奇怪姿勢,在沙發上僵持良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在房間門口留下的水漬已蒸發幹透。
盛雲闊手麻了,終于忍不住開口,說:“林杳,我大概能猜到你的心情。”
林杳閉着眼睛。
盛雲闊繼續:“我這幾天翻來覆去想過無數遍,感覺或許是因為我倆從小在一起,雖說關系不是那麼鐵吧,但到底是彼此身邊唯一一個認識如此長時間的人,所以你把發小的友情和愛情搞錯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杳沒說話。
“别說是你,其實我都有點分不清了,擦。”盛雲闊繼續嘟囔,“我說實話你别笑話我。我偷偷想過,萬一你真和沈安格在一起了,我心裡确實有點不得勁。但我真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所以我想了個蠢辦法……”
盛雲闊叽裡咕噜說了一大堆,低頭瞧,林杳居然閉着眼睛,像睡着了。
盛雲闊去捏他的下巴,差點把人捏成了嘟嘟嘴:“你在聽嗎?”
林杳迷迷糊糊掀起眼皮:“我在聽、在聽的,你繼續說,嗯嗯。”
盛雲闊心跳如擂鼓,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忍不住去瞟林杳的嘴唇。
在暖和後,林杳的嘴唇重新染上了粉色,看上去就很柔軟,還反射着點點光澤,口感或許會類似橡皮軟糖。
盛雲闊喉結滑動,他說:“我想……唯一的辦法就是試一下,才能知道。”
“試什麼?”林杳不解。
“接吻。”盛雲闊脫口而出。
此話一出,兩人瞬間陷入沉默,面面相觑。
林杳思維飄遠,他想,難道自己已經睡着了在夢裡?但是為什麼自己會做這麼扯犢子的夢?到底是盛雲闊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見林杳久久不回話,盛雲闊有些羞惱,破罐破摔道:“怎麼,你不敢嗎?”
熟悉的挑釁句式。
從前兩人每次較勁的時候,盛雲闊就會說這句話。很多時候林杳本來無意與他争搶,卻偏偏聽不得這句激将的話。
這次亦然。
林杳在聽清盛雲闊的挑戰後,冷哼一聲,撂下一句:“誰怕誰?”
說罷,他雙臂環上盛雲闊的脖頸,借力往上,仰頭吻了過去。
在真真切切接觸到林杳嘴唇的那一瞬,盛雲闊腦子裡隻剩下了一句話:
原來不是橡皮軟糖,是草莓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