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我、對、你、好?别開玩笑了,我這是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讓你聽聽群衆的呼聲,看過網上的發言沒有,沒有人覺得我們倆相配。”
“你總不會天真地覺得我對你舊情未了念念不忘至今沒談吧?”
“這怎麼可能,我一周換三個,早就忘記你了。”
“哈哈!不會有人還記得前男友長什麼樣子吧?我早就忘了!”
白松:。
這戲有些演過了,方老師。
總之,方星程怒氣沖沖地走了,連衣服都沒拿。
白松被晾在原地,望着方星程消失的背影,卻笑了起來。此時此刻,白松說不清心中翻湧着的是什麼樣的情緒,他的眼神亮亮的,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
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生動的方星程了。
吵架歸吵架,賭氣歸賭氣,倆人還是要睡在一起。
沒辦法,誰讓方星程要來錄戀愛綜藝,不僅要睡一起,在鏡頭前還得演出恩愛眷侶來。
白松回來的時候,方星程已經去洗澡了,他們默契地沒有再交談。
也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要不就交給上天決定吧?白松跟自己打了個賭。
白松蹲下身,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摸出一張銀行卡,這張卡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不算新,白松盯着它看了許久,最終決定在浴室裡的水聲結束之前,塞進了方星程的衣服裡,就是方星程晚上給他披的那件。
然後将它闆闆正正地挂在門口。
如果方星程在節目錄制結束之前發現了這張卡,白松打算告訴他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如果方星程沒能發現,那就證明他們之間沒有緣分,白松會退回到最初的朋友關系。
不再對方星程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方星程吹完頭發出來,白松趴在床邊睡着了。
像是等了他許久沒等到他的樣子,眼下還挂着點兒烏青的痕迹。
最近這段時間,白松一直沒怎麼好好休息過,什麼活兒都接,上一個剛結束,就被方星程塞來錄綜藝了,的确很累,但他看上去精神百倍。在敬業方面,方星程還沒有遇到比白松對待工作更認真的藝人。
看着白松這幅樣子,方星程又軟下心腸來。
算了,說歸說,做歸做。
他就是被甩了之後還對初戀男友戀戀不舍,求而不得還要往上湊,怎麼了吧。
——這些話他一個字都不會告訴白松的。
隻是都混到現在這樣的地位了,還不對十八線小前任做點什麼,是不是太對不起他付出的努力了?
于是,方星程将白松抱到床上去。
替他蓋好了被子。
半夢半醒間,白松朦胧地睜開眼睛。
是方星程啊。
他又放心下來,無意識抱緊了方星程的脖子,嘟囔着:“明天你穿那個外套好不好?好好看。”
挂在門口那個。
今天,他給白松蓋的那個。
方星程喉結微動,聲音微不可聞,應了聲:“好。”
白松早已香甜入夢。
這人還是睡着的時候更乖巧。
醒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第二天,幾對情侶一大早就被公布任務的鬧鈴響起,各自梳洗完畢後,白松一出門就看到方星程要取外套穿,有些緊張:“你你你、幹嘛要穿這件啊?”
鏡頭已經打開,勤勤勉勉工作起來。
方星程隐秘地瞥了一眼,耐着性子說:“不是昨天你讓我穿的嗎?”
“我昨天什麼時候……”白松接收到了方星程的信号,但是不認賬。昨天方星程負氣回來之後,他倆就沒見上這一面,怎麼可能是他讓方星程穿?他怎麼可能讓方星程穿?……雖然白松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希望方星程發現,還是不願意方星程發現那張卡。
也許是白松的态度太過于異常,方星程來不及演眷侶了,他仔細分析着白松的微表情,笃定開口:“不對……白松,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在視帝面前演戲,白松還是太嫩。他無意識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是人說謊時慣常用的動作,白松打了個哈哈道:“沒有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快出去吧,不是還有任務嗎?别讓其他人等我們太久了。”
說完他率先走出去。
雖然白松是為了轉移話題才說,但這句話不無道理。如果隻有他們兩個人,那方星程大可以跟白松僵持着從天黑到天亮,可是他們現在還在錄節目,讓其餘人等着也不太好。
隻能延後再「審」了。
方星程跟在白松身後走着。
他習慣性地将手揣進口袋裡,卻在本該空空如也的口袋裡摸到了不一樣的觸感。
方星程偷偷一看,是一張銀行卡,不是他的,這件衣服沒落入過其他人的手,那這東西的來源就隻會有一個。
是白松。
方星程将東西藏進口袋,佯裝無事發生,心裡卻想:白松果然有事情瞞着他。
不過嘛,時間還長着,他有的是時間,等白松講故事。
他又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