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于映央告訴明朔,“桃小O現在專注學業,已經很久不直播了。”
明朔想了片刻,“我爺爺沒有給你錢?”
于映央避過這個話題,“明朔,謝謝你昨天送我來醫院,你的伴侶也來了嗎?”
“伴侶?”明朔的聲音提高了些,不可置信,“我沒有伴侶。”
“秦躍……”
“他不是我的伴侶。爺爺安排我們認識,一起出來喝杯咖啡而已。”
嘴巴充氣,臉頰鼓起來,卻還是壓不住總要上揚的唇角——于映央怯怯地開心,“那就好。”
“不用操心我了,有時間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人家不給你就不要,這樣下去你什麼都得不到。”
于映央無聲地搖頭晃腦,“知道啦。”
明朔告訴于映央,自己臨時出差,要一個禮拜才能回來;有任何需要可以告訴醫院護工,雨露期結束前,都不要離開醫院。
于映央連連答應,飄飄然挂了電話。
過了兩天,于映央再次撥通了明朔的電話。電話沒有打通,半小時後,明朔主動撥回來。
“怎麼了?”他的聲音透露着疲憊。
于映央有些沒底,“哥哥,我明天又要做腺體治療了,聽說在雨露期内接受治療痛感也會加倍,你能不能陪陪我?”
“明天……恐怕不行,我趕不回去,”明朔接着問,“為什麼雨露期還要治療?”
于映央的聲音淡淡的,掩飾不住失落,“醫生說雨露期的腺體最為敏感,這個時候刺激它,會激發更多的活力。”
明朔“嗯”了聲,随後被人叫走,草草結束了通話。
.
腺體治療前需要靜養,擔心會麻痹神經,所以腺體治療的藥物也不能用了。
于映央在床上縮着,面頰蒼白,痛感從腺體向全身一陣一陣地蔓延。
護士通知他,半小時之後就可以去治療室了,于映央吭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他用力抱了抱自己,等治好了就不用痛了,治好了就能擁有新的人生了,他要好好地活下去。
咚咚——
有人敲響他的病室的門,雖然知道不可能,于映央還是忍着痛爬起來,朝門口看去——
果然,來的人不是明朔,而是秦躍。
于映央笑自己痛得失智,明朔就算來了,也不可能跟他見面,明朔是Alpha啊。
可是,秦躍過來幹嘛?
……
這一次治療的痛感更深,有好幾次,于映央痛到昏厥,又恍恍惚惚地痛醒。
痛意穿透他的皮膚,在最薄弱的真皮層上燃起大火,他渾身的皮膚都在燃燒,而表面卻什麼都看不出。
痛感将時間不斷拉長,起初于映央還能祈求治療快點結束,然而到了後來,他就隻希望自己趕緊死。
如果他真的是小美人魚就好了,他想要變成一串泡沫,消失在大海裡,一了百了。
最後,于映央是被護工用輪椅推出診室的。
他渾身濕漉漉的,發梢還淌着汗,暈暈乎乎之際,有人用手扣住他的肩膀,問他:“于映央,沒事吧?”
來的人是明朔。
積攢許久的委屈和壓力瞬間爆發,于映央嚎啕大哭,哭到胸腔都在震,哭到眼淚和鼻涕全都在臉上亂做一團。
他抓着明朔的外套,緊緊糾在手裡,斷斷續續地告訴他,“明朔,那些衣服不是我媽媽要來的,是我媽媽買的!”
“秦躍親口告訴我的,那些衣服是我媽看到他不想穿了,所以問他買的……”
明朔不明所以,摸了摸于映央的腦袋,雨露期的Omega有些情緒波動很正常,況且于映央接受的這個治療看上去很痛,可以脆弱一點。
Omega的腦袋埋在明朔身上,遏制不住地掉淚,“她不是撿破爛的,她隻是想要給我好的。”
篡改掉悲傷結局的童話故事,抵扣工資換來的名牌衣服……媽媽,你到底在搏什麼呢?
于映央惱怒又委屈地聲明,“她不是撿破爛的,她不是撿破爛的,她真的不是撿破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