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時攢下的錢還不足以支撐他長期住在外面,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學校的宿舍。
給班長發去消息之後,他又問了湯昱他們寝室還有沒有空床,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對方很熱情,還說要幫他一起搬行李。
司時掃了眼小房間,他其實沒有多少東西,自己來就行。
班長給他發了申請表,說大概兩個工作日就能批下來,叫他不要着急。
他倒是不急,在搬出去之前,他也得整理下心情。在此之前他從沒住過宿舍,而且選擇湯昱的宿舍也有對方是任務對象的原因,任務結束之後恐怕就不能再住下去了,到時候要麼搬到别的宿舍,要麼就在外自己住。
這麼一想,司時覺得自己做事也開始動機不純,不過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無論是對江也和湯昱,他都在留出做任務的餘地。
也許,他挺适合做壞人也說不定。
之後的比賽一切順利,司時的小組不負衆望拿到了特等獎,除了證書和獎杯外,還有每人十萬元的獎金。
司時一開始以為十萬獎金是他們幾個人平分,收到銀行的短信提醒以後才知道是每人十萬。雖然一直在努力攢錢,但他的銀行卡裡還從來沒有存到過這麼多。
有了這筆錢,他之後的大學生活應該都不用為錢擔憂了,公立大學的學費沒有那麼高,他還可以繼續拿獎學金跟參加比賽,說不定還能在畢業前存下來更多。
擔心的事情有了着落,司時第一次體會到那種心裡飄飄然的快樂。
這件事一定不能讓養父母和司宇呈知道。
比賽結束的周末,他們小組為了慶祝一起聚餐,剛好司時的住宿申請批了下來,湯昱說等吃完飯要幫他一起搬。
這個周末養父母又來了,司時考慮之下接受了湯昱的幫忙。有外人在場,他突然說要搬出去養父母也不會拿他怎樣。
他很了解他們。
可惜這個打算沒能如願,司時飯快吃完的時候,接到了江靖的電話。
看到聯系人姓名時他本來是不想接的,奈何江靖不遺餘力地打,司時不得不接起來,聽到了意想不到的請求。
江靖說他和江也還有司宇呈在外面跟朋友聚餐,江也和司宇呈都喝多了,問他能不能過去接一下司宇呈,他弄不了兩個人。
司時第一反應就是懷疑的,他不清楚司宇呈和江也喝不喝酒,但就是覺得江靖要他幫忙有點怪。
他退出通話界面給江也發消息詢問,等了會兒沒收到回複。
江靖那邊聽他沉默半天,語氣變得委屈起來:“司時哥哥是不相信我嗎?難道要因為一件事,就把我的全部都否定掉嗎?”
“我沒有那麼想,”司時決定還是去看看再說,“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司時放下手機,其他人都看向他,用眼神詢問他是什麼事。
他跟大家說要去接一下弟弟,因為飯本來就要吃完了,大家就沒留他。
司時從餐廳出來打了車,路上一直留意着江也的消息,他沒找司宇呈确認江靖說的是不是真的,他信不過司宇呈。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江也還是沒有回複,司時看着私人會所的大門,仍然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江靖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問他到哪裡了,還說自己已經跟前台交代好,他到了對方會直接放他進來。
司時遲疑地進門,前台看到他之後果然主動問他是不是司先生,說江先生讓他帶他上樓。
司時跟在服務生身後,留意着周圍的環境。
他知道這裡,司宇呈以前不是沒參加過同學們的聚會,他來這裡接過司宇呈。
他們學校的學生聚會時一般都會選擇這家私人會所,隐蔽,什麼玩的都有,也是圈内身份的象征,因為會員卡要充值八位數以上才有訂包間的資格。
很快,服務生将他帶到一扇門前,裡面很安靜,不等他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江靖看到他之後表情瞬間如釋重負,随後側身指了指癱在沙發上的司宇呈:“司時哥哥你可算來了,跟我一起先扶宇呈下樓吧。”
包間裡的桌上瓶瓶罐罐跟吃剩的小食雜亂地堆在一起,空氣中彌漫着酒氣,司時把四周的沙發座椅都掃了一遍,沒看到江也的人影。
“江也呢?”
聽到司時先問江也,江靖的表情不自然地變了一下:“他去衛生間了,咱們先把宇呈送下樓,一會兒再上來接他。”
說到這兒江靖像是不好意思:“本來不應該麻煩司時哥哥的,但是今天喝了酒,不好讓司機來接,媽媽會知道。”
司時和他一起架起司宇呈,喝醉的人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給人的感覺比平時要重。
他們将司宇呈放到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江靖看着司時欲言又止,半晌才說:“司時哥哥,你去叫小也好不好,他跟我鬧了脾氣,誰都不理,你勸他可能會好一點。你放心,他比宇呈狀态好,能自己走路。”
為了早點回去,司時答應下來,獨自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