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時跟家人不會有擁抱之類的互動，也沒有非常親近的朋友，還是第一次跟人這麼親密，身體僵了一下才回神。

大家都不是小朋友，江也的心思不加掩飾，屏幕另一頭的小組成員都看得出來，他們不清楚司時和江也關系進展到哪一步，紛紛安靜下來。

要讨論的内容也都說完了，班長為了緩和局面，跟大家說今天先到這兒，剩下的等初期方案确定下來再說。

司時挂斷視頻，江也松開他，重新坐回自己剛才的座位上：“司時哥哥我就是想解釋一下，是不是真的影響到你們的正事了？”

他愧疚的模樣不像是假的，司時也沒想要怪他，小組讨論本來就快要結束。

“沒有，你過來是想問題嗎，我給你講。”

“好。”江也将自己的習題冊推到司時面前，在司時講題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司時身上。

司時好像很容易就相信别人，也很輕易就會原諒誰。

太好騙了。

江也垂下眼睛，注意力沒放在題目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時哥哥。”

“嗯？”司時擡起頭，對上江也有些複雜的目光。

“寒假的時候爸媽會幫我和哥哥舉辦成人禮，我可以邀請你去參加嗎？”

「成人禮？他們兩個不是成年了嗎！」

系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監察系統關進小黑屋，将雙生子的資料重新看了一遍，的确是成年了的，他們的生日是在十月中。

“其實是補辦的，我們的生日已經過了，那個時間不太适合邀請爸媽的朋友，”江也頓了一下，他們父母的朋友無非就是那些合作夥伴，他們的生日宴也不過是用來社交的工具，“所以就推遲到了寒假，哥哥會來嗎？”

“我……”司時能想象到他們的成人禮會是什麼規模，那或許不是他适合參加的宴會。

“司時哥哥不用擔心，以前我們生日的時候，家教老師也是會被邀請的。”

「機會來了，順着他的話問他家教老師，快快快！」

“家、總是換家教老師的話，會不會不适應？”

“也還好，更早之前的老師都是教特長一類的東西，幫我們補習功課的老師在司時哥哥之前就隻有一個，”江也忽然笑了下，“你可能不信，我以前成績還不錯。”

并不是還不錯，是比江靖要更好。

“那是因為什麼……”司時問到一半，覺得這樣的話題有些傷人，因為誰都不喜歡被問當下不如以前的原因。

「你别停啊，說不定會得到關鍵信息。」

江也好像并不在意，但也沒說原因：“也沒什麼，就是不想學了而已。”

「他絕對是在騙人！」

司時沒忘自己的任務，想要問的話在腦海中打亂重組了幾次：“以前的家教老師教得不好嗎，為什麼不繼續教了？”

「幹得漂亮！」

系統放了一串點贊的表情包，它覺得司時也不是完全沒有攻擊性，自由度低意味着他在很多情況下都是直白的，并且不會對自己的話進行過多修飾，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帶出一些“茶言茶語”。

江也仿佛聽到了什麼非常好笑的笑話，眼睛都笑彎了：“對，教得不好，我不喜歡。”

他說着話鋒一轉：“不過我想司時哥哥一定可以幫我提高成績的，而且，我希望司時哥哥是以朋友的身份去參加我的成人禮。”

“可以嗎？”

“嗯，”江也祈求的眼神太過明顯，司時覺得不答應的話他會非常難過，“我會去的。”

“好！”江也露出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司時哥哥不許反悔。”

司時沒有接收他熱切的視線，逃避着繼續開始看題目。

到了休息時間，司時對着床陷入沉思，年紀太小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是自己睡的。

司宇呈還小的時候是和養父母住在一起方便照顧，司時則是自己睡，有一張适合兒童睡的小床闆。

小孩子長得快，小床闆很快就裝不下司時了，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蜷縮着入睡，直到上小學的司宇呈開始叛逆，不再想要跟父母一起睡，養父母才重新裝飾了司時睡的房間。

司時不再需要蜷着身體，因為他們給他在客廳隔出了一塊位置，讓他睡在不再使用的沙發上，而他原本的房間變成了司宇呈的。

“司時哥哥在想什麼？”江也的話把司時從回憶中拽出來，“我們該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