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擡眼時，顧嚣身穿整潔些小的藍色校服已走上最高那段台階。

透亮的光線照顧嚣臉上。

側眸。

打在眼睫的波散光斑瞥向台階之下的餘笙。

似陷入某種夢境，那雙沉冷充滿故事的眼睛在餘笙眼中達成達成不可抽離的吸引力。

仿佛過了很久，未眨動的眼眶卻不經聲意的引顫。

顧嚣拉起末尾拉鍊，淺淺埋進。

與平時說話狀态的他判若兩人。

顧嚣丢下一句，“不怕上課遲到。”

餘笙忽然想到，跑上來站顧嚣面前說：“作業在走廊那個台上，我去抱一下。”

沒給顧嚣回應的時間，轉身跑向廊道。

顧嚣看着餘笙跑去的身影，不自覺往前跟進幾步，那道漸漸高升的陽光穿透東部盡頭玻璃窗，蹭過顧嚣臉頰，似射擊子彈遺留猛突的煙氣直射餘笙整個腰身。

不遠，就在七班門口。

幾十本練習冊，摞到不太符合餘笙身高标準的台上。

抱起還是有些費力。

雙手放在書下，賣力道：“怎麼，這麼重。”

一摞書已出台子半身，眼看就要抱起。

“嗯？”忽然身後似被人環繞，整個身體瞬然沉了下來，甚至涼快了些。

仰頭。

那雙深幽的眼睫并未垂下，而是稍看向前方。

“嘶——”餘笙手背忽的一涼。

“班裡男生都吃幹飯的麼。”顧嚣語氣不好。

“嗯？”下一秒，雙手從餘笙手上挪去，一手舉起那厚重的書冊，歪頭輕聲發出疑問。

很快，餘笙就跑向前去，跟在顧嚣身後，瞧見肩上些許破舊沾染污漬的書包，低頭想了下，也似留意了下。

“咚！”一沓沉重書冊頓時放到講台。

角落灰塵蕩起襲擊四面，身後黑闆落筆聚積的小粉堆瞬時被顧嚣潇灑帥氣的霸氣所震撼，皆抖墜落。

此時，教室門口轉身注視沉靜冷酷的側臉，瞳孔微怔。

“李老師，習題冊拿來了。”

這節是數學課，老師站在台下正講着題，且是關鍵部分。

良好學習各氛圍被顧嚣悄然無聲間地言語打破，在場同學錯愕地擡頭注視台上獨樹一幟的人，老師也驚然轉頭至轉身，額間懸空的留海頓時被一陣邪風吹起半邊天。

顧嚣冷不丁地說完，臉無表情的走下台階那刻瞟了眼教室門口愣住的餘笙。

緊接着，視線回收時似故意用筆尖蹭了蹭拉到筆直的校服領口。

舉動正好被餘笙看進眼裡，眼睛微微睜大。

拉鍊吊墜半空晃動，仍面不紅耳不赤地走去。

幾秒後，餘笙眨了下眼回神地走進教室。

“……”老師手裡卷子蜷在手心，越來越緊，冒出微微聲響。

“哦，好。”握緊試卷往手心裡敲，顧嚣從眼前走過，聲音些許磕磕巴巴道。

“大家看下一題……”

“咚。”書包扔進桌洞。

陸安魂不知地趴在咯吱窩下，不論教室動靜多大仿佛都與他無關。

就像個活神仙，睡得自在。

顧嚣坐下，本分拿出卷子。

呃……不是老師課堂講的卷子，而是高三曆年的模拟試卷。

不過，卻不同往常那般懶散困倦，而是有了不同以往的形象。

陸安聽見旁邊筆尖聲，頭沒擡得伸手摸上一把，腦神經未清醒，似夢吟道：“什麼啊，這麼涼。”

顧嚣筆尖一頓，瞥向身旁，落到來回磨搓手背的那隻手上。

稍稍一皺。

陸安沉甸甸的頭緩緩擡起，看着黑闆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壓的太久模糊不清，揉了揉眼。那隻手這才放開。不過，就在揉搓那瞬，縫隙中透過冷冷雙眸的一瞥，打哈欠的下颌瞬間僵持不動。

上半身逐漸後仰，一個不留神坐到地上，“哎喲！我操！”

動靜不算大，同學也見怪不怪，。

接着，雙手撐地，視線下移落上。

一秒後，起身擺正凳子，坐了上去，雙臂放在腦後，懶洋洋道：“提前來，怎麼不跟你兄弟打聲招呼啊。”

“嗯？”無意識瞥見，眸子睜些許不可思議，随即正過臉，“這TM的不是你衣服吧。”

雖然不算違和，常人并不會發覺，可誰讓他是陸安呢。

“怎麼了。”顧嚣語氣毫不避諱，甚至有些高傲。

“大哥，你是不是認為你穿女孩兒衣服很服帖啊。”陸安吐槽道：“太變态了。”

顧嚣沒生氣，嘴角勾起提筆寫着，一臉淡定。

幾秒後，從顧嚣嘴裡冒出，“你穿女裝，也沒見你是人。”

“我靠！出賣兄弟啊你。”陸安解釋道：“那怎麼就是我喜歡穿了，林熙讓我當他男模的好吧，注意用詞、用詞啊。”

顧嚣靜靜地寫題，似沒聽，壓根就聽。

陸安卻爆炸似的，獨自承擔兩份怨氣！

林熙問：“餘笙，你校服就這麼穿到顧嚣身上了。”

“啊。”餘笙有些驚訝，“你看出來了。”

“好姐妹，你校服還是我給你挑的，我能認不出來？”

“嗯……他沒穿校服，如果被學生會逮住是要處分的。”餘笙說：“可能還會涉及班級榮譽。”

“所以你是為班級，才把校服借給他。”林熙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