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嚣這小孩兒有時候是不聽話，但也算是好孩子，不惹是非，不帶頭打架。”辦公室内，傳來私語聲。

主任點着桌上一沓空白請假條，“假條都不寫，就這麼走人了？不止一兩次了，連考試都不考了，這跟逃學有什麼區别。”

拉開椅子扶主任坐下，“主任消氣，消氣。”

高富強為顧嚣辯解，“時間緊任務重，顧嚣給我報備了。”

主任說：“什麼時候報備的，要是我不查，老高你是不是就瞞過去了。”

“學生私自逃課，是有處分的，我能不知道。”高富強說：“這不是顧嚣家裡情況特殊才特例麼。”

“情況再怎麼特殊也不能違規違紀，學生就要最好學生應做的，搞什麼特殊。”主任起身，“回來後，叫家長！”

說完，主任沒給說話的機會，拿起桌上剛才放下的資料就走了。

高富強站在原地，椅子腿微微晃動，眼睛瞟了眼，手放上去穩住。

方才迎面歡笑的高富強，此時臉格外低沉且冷清。

因為隻有他知道顧嚣這一年發生了什麼，經曆了什麼，以至于高二仍沒放棄顧嚣。

高一開學，顧嚣班主任就是高富強，三個月之後，顧嚣卻無緣無故離開。

在高富強打聽下，才得知顧嚣情況，而後辦理休學證明時才向高富強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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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晗然：聽說你去臨嶼了，見到叔叔麼。】

病房前的顧嚣，關掉手機屏幕，低頭沉默片刻，随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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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

各科課代表都将任務寫到黑闆上。

沾滿大半位置。

林熙兩眼昏花地看着黑闆，“晚自習還沒上明白，就來這麼一出。”

餘笙問：“卷子寫完了。”

林熙歎氣，“沒，還差一張。”

舉起看着說：“這白花花的數學卷子，又要折磨我一晚上。”

“祝你好運。”

“哎！”

蘇克趴在桌角問：“哎，陸哥，一天沒見嚣哥來上課，不會又沒醒來，坐在電腦前玩兒刺激呢。”

陸安随手将手機握着的筆杆扔了過去，上來就是一通罵，“找你媽呢找刺激，滾。”

被筆砸中兩腿間重點部位，直立插進。

怔愣一瞬，小心撿起于兩眼間，“我——”

咽了下口水。

“髒了。”陸安嫌棄道：“記得還我一隻新的。”

蘇克拿到陸安面前，“這都沒墨了。”

陸安不看，故意轉過頭趴了下去，卷子也沒打算寫，順便找個借口。

身後蘇克，攥緊筆杆，左看右看。

抱頭痛哭！又搭進一塊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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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一塊錢的忽悠我。”放學，陸安拿起書包。

蘇克站起，“哥，黑色圓珠筆咱小賣鋪就是一塊，咱别不講理啊。”

“不行。”陸安就是不講理，别過臉，伸出兩指，傲慢道：“起碼得兩塊的筆，這破筆我都用一學期了，礙着我眼了，就得換好點兒的，聽見了麼，蘇弟。”

陸安笑笑。

蘇克攥緊拳頭，“我操！你跟顧嚣學的吧你！說話這麼欠！”

【顧嚣：晚上有客人的話，先看會兒點，如果沒有，就先關店。】

【陸安：那個，嚣哥，你是不是忘記什麼了。】

【顧嚣：？】

【陸安：要不看看你信息？】

顧嚣打開紅點＋99的信息軟件。

下滑，看到一則消息——欠費通知。

“……”

正要退出交錢時，彈出【截止目前，您的電費剩餘500元。】

顧嚣：？

想了下。

除了他，還能有誰知道顧嚣内部信息。

【顧嚣：知道了。】

又來一句，【我的事，懂。】

【陸安：放心吧，嚣哥。我嘴很嚴的。】

陸安走出後門，蘇克一肩膀攬了過來，“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陸安點開購物軟件，悠悠道：“看看，那隻筆性價比比較高。”

蘇克：“……”

“這個十元的怎麼樣，還是二十的，五十的看着也不錯，直接一百的得了……”這麼一念道，蘇克雙手怼耳加速逃離沒人性的陸安。

“嘿嘿，這麼容易就受不住了。”

正自得暗喜，前門忽然走來一人，轉向這邊，“陸安。”

看餘笙眼色瞬間吓一激靈——

林熙早早先回去了。

路上。

陸安說：“顧嚣回臨嶼處理私事，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想到屏幕出現畫面，“是有人生病了麼。”

“呃……”陸安撓頭不知該怎麼解釋，顧嚣也沒讓他說：“看望一下，總歸是好的。”

餘笙說：“臨嶼市，對他來說還挺重要的。”

陸安：“休學期，嚣哥一直都在那裡，要不是因為上學，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打算回來麼。”

“這麼看，嚣哥還是把學習放第一位。”

【小寶：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陸安看着手機探出消息，嘴角笑了下說：“餘笙，我先回家了。”

“嗯，好。”

走到玩吧附近。

仍關着燈。

餘笙：？

下意識反應是，關門了麼，這兩天好像都沒看到開店。

餘笙想前去敲門問一下，可已經很晚了，現在問好像沒什麼意義。

随後看了眼，走進小區。

餘笙回到家，将要洗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裡。

手裡拿着前些天，曬幹的衣物走出，客廳桌子上放着的手機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