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玉瑤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毫不在意朱占行的反應,直接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内的婢女們見她進來,吓得縮成一團,畏懼地盯着她手中從不離身的小竹匣。當看見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幾人抱得更緊。
她們這一蜷縮,馬車裡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大到甯玉瑤躺上去都綽綽有餘。
甯玉瑤也不客氣,惬意地躺在馬車裡最寬敞的位置上,心想真沒想到昨晚那麼一鬧,還有這樣意想不到的好處。看來在啟甯鎮的時候,她還是太客氣了。
就這樣,甯玉瑤在馬車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路,而那幾個小婢女縮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
等馬車終于停下,甯玉瑤睡眼惺忪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才發現他們已經進入了一座繁華的城池。
此時豔陽高照,灼熱的陽光照射在臉上,刺得甯玉瑤不禁眯起了眼睛。她下意識地擡起手遮擋陽光,目光在四周掃視着。
沒等她開口詢問這是何處,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秦熠小聲說道:“主子,今日我們在扶水道修整。”
甯玉瑤微微點頭,雖然她對這扶水道一無所知,不過有秦熠在,她無需費心思了解,隻要秦熠清楚就行。
她十分自然地将行李扔給秦熠,秦熠趕緊接住,穩穩地抱在了懷裡。
他們剛剛站定,一位親兵快步走了過來,恭敬地對甯玉瑤說道:“丁大夫,客棧已經安排好了,請跟我來。”
一行人穿過客棧熱鬧的大堂,大堂裡人來人往,有文人吟詩作畫,有豪客喝酒談笑,小二忙碌地穿梭其中。
客棧後院與大堂的喧嚣形成鮮明對比,十分幽靜。這裡種滿了甯玉瑤叫不出品種的高大樹木,樹幹筆直粗壯,樹葉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綠色的光芒,投下一片陰涼。
他們沿着樹林間蜿蜒的青石小路向前走,路兩旁是郁郁蔥蔥的草叢。
走到路盡頭,有一座被藤蔓爬滿的照壁,繞過照壁後,眼前豁然出現一道圍牆,走進圍牆上的大門,裡面是一座一進院落。
親兵帶着甯玉瑤走到了一側距離正房較遠的廂房門口,說道:“丁大夫,今晚您就在這休息。”
甯玉瑤仔細打量一番,廂房裡面幹淨整潔,白色的牆面微微有些發黃,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迹。屋内的床鋪和桌椅雖然不是用名貴的木材制成,也沒有精美的雕花,但上面沒有一點灰塵,顯然精心打掃過。
她滿意地轉身,對親兵點頭道:“有勞了。”
親兵聽到這句話,心中暗暗松了口氣,這祖宗總算沒鬧起來,要是她不滿意,又得頭疼了。
等親兵離開,秦熠關上門,兩人目光交彙,相視一笑。
秦熠将行李放到桌上,輕聲道:“看來他們都被你昨晚給吓到了。”
這親兵在安排他們房間的時候,确實費了不少心思。既要保證房間舒适,讓甯玉瑤挑不出毛病,又要讓甯玉瑤離朱占行一定距離。
由此可見,朱占行對甯玉瑤真是厭惡到了極點。
而且秦熠剛才留意到,他們房間旁邊有一間不錯的廂房,此時卻空着。顯然就連那些侍衛都不敢住在甯玉瑤旁邊,生怕招惹到她。
不過甯玉瑤對此毫不在意,蒼荻人對她的喜惡影響不了她分毫,而且周圍沒人,他們說話反而更自在。
隻是此時外面烈日當空,甯玉瑤心中好奇,開口問道:“現在應該還不到申時,他們今日怎麼這麼早就打尖了?”
秦熠已經将此事打聽清楚,“出了扶水道便是一片山脈,據說要六個時辰才能穿過。今晚若錯過在扶水道休整的機會,就得在山上露宿了。”
甯玉瑤聞言點頭,即便是她也知道,夏季山林野獸繁多,這種時候晚上在山林中露宿,那簡直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别。
接着,她又問:“這扶水道又是個什麼地方?”
“扶水道是蒼荻西部最為繁華的一座城池,”秦熠稍微停頓了一下,仔細斟酌了一番之後繼續說道,“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大宸的江南,都極為重要且繁華。”
甯玉瑤一聽就明白了,她來了興緻,眼睛一轉,拉着秦熠的手輕輕晃着,狡黠笑道:“熠哥哥,我們去外面逛逛吧!”
秦熠眉頭微皺,扶水道人多眼雜,他擔心僅憑自己無法護甯玉瑤周全。
甯玉瑤看出他的顧慮,眨眨眼睛說:“放心吧熠哥哥,還有朱占行呢,他肯定會派人保護我的。”
秦熠聽後啞然失笑,是啊,他把朱占行忘了,在玉瑤治好他想救的人之前,玉瑤都會十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