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頗有些好奇地問道:“這童養媳是怎麼一回事?”
甯玉瑤沒料到秦熠連這個也聽到了,紅着臉解釋說:“我不敢獨自住一間屋子,便與他們說我們已經成婚了。閑聊時,提起我們自幼便是青梅竹馬,也不知怎的,小孩子就說成了你是我的童養媳。”
秦熠對此倒是毫不在意,心裡反而美的很,管他是童養夫還是童養媳呢,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安說自己是她的夫婿,這可把他給高興壞了。
相識這麼多年,甯玉瑤隻需看一眼秦熠的表情,就知曉他心中所想。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耳垂,故作兇狠地說道:“這荒郊野外的,反正也沒其他人知曉,你就不怕我過河拆橋?”
秦熠的臉皮向來很厚,嘿嘿一笑,耍起無賴來:“那我就坐到長公主府門前哭去,說明安郡主抛棄糟糠之夫。”
甯玉瑤知道這事他絕對能幹得出來,佯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兩人又嬉鬧了會兒,外面傳來雞鳴聲。甯玉瑤再次坐起身來,準備起床。
秦熠看着窗外,天還未完全亮,便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甯玉瑤一邊往身上套粗麻夾襖,一邊解釋道:“你用的藥材快用完了,待會兒我得去跟江老采藥。”
小谷村地方雖小,但山谷中天生天養的藥材不少,再加上江思明這些年也想法子種植了一些,産出的藥材足夠村裡人用了。
她回頭便看到秦熠臉上露出愧疚的神情,她輕輕拍了下他的臉頰,“别露出這種小媳婦表情,小心我真的抛棄糟糠之夫。”
秦熠立刻換上笑臉,對她說:“知道了,你小心點。”
甯玉瑤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門。
秦熠聽到甯玉瑤和那位江老走出院子,腳步聲逐漸遠去,這才騰出空來打量這間屋子。
這是一間極為狹小的由木頭搭建而成的房子,裡面僅有一張簡陋的木床和一張小小的四方桌,角落裡還擺放着一個破舊的木櫃。
他身上蓋着的粗布被褥,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填充的,秦熠輕輕摩挲着,被褥發出沙沙的聲響,聽得他眉頭直皺。
木床對面的牆壁上有一扇窗戶,窗戶用稀疏的粗布糊着。甯玉瑤在離開之前特地将窗戶打開,秦熠能夠透過窗戶看到屋外郁郁蔥蔥的樹木。
秦熠沉思,沒想到他們竟然順着水流飄到了蒼荻。蒼荻位于大宸的西南方,難怪感覺比在掖州時暖和許多。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明安會受寒。
蒼荻這些年雖然對大宸表現得頗為友好,但秦熠沒有忘記父親曾說過,先帝在位時,蒼荻并不比北穆好多少,也曾屢屢侵犯大宸邊境。隻是陛下登基後,蒼荻沒有英主上位,他們這才老實起來。
不過,不管他們是真老實還是裝老實,這些秦熠現在都懶得去管。他隻想趕緊好起來,帶着甯玉瑤回到大宸。若是蒼荻真有什麼歪心思,以後再教訓他們。
在秦熠思考接下來的計劃之際,窗外的天色愈發明亮起來。他聽到不遠處漸漸有了人聲,想來是村子裡的人都起床了,村子也開始熱鬧起來。
沒過多久,甯玉瑤的腳步聲在院子中響起。秦熠轉頭望向房門,門被打開,甯玉瑤走了進來,“熠哥哥,我回來了。”
秦熠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見她身上雖有泥土和草屑,但并未受傷,這才放心地問道:“采藥的地方不遠嗎?”
甯玉瑤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而後回答道:“不遠,懸崖下的這塊山谷面積不大,不用多長時間就能走完。”
秦熠根據甯玉瑤的腳程算了算,對這塊地方的大小有了初步的判斷。他看着甯玉瑤額頭上的汗珠,說道:“累了吧?快過來休息一下。”
甯玉瑤卻轉身去開門,“沒事,等會兒再休息。涓姨快要送早膳來了,用過早膳再說。”
她話音剛落,一道爽朗的女聲在院子外響起:“小玉回來了嗎?”
甯玉瑤邊往外走邊揚聲回應道:“在呢,涓姨快進來。”
不一會兒,甯玉瑤端着一個大碗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名中年女子,她的手中也捧着一個大碗。中年女子邊走邊說:“聽說你家小易醒了,我今天早飯特地多做了些。”
“謝謝涓姨。”甯玉瑤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随後對秦熠介紹道:“熠哥哥,這位就是涓姨。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涓姨家吃飯,等你好了,你再幫涓姨家幹一陣子活。”
秦熠早上聽甯玉瑤提起過,村子裡有這樣的習俗,從河裡撿來的人如果受傷嚴重不能行動,就先在村子裡的人家吃住,等身體恢複了,再幫這家人幹活,算是還了這份人情。
可以讓明安過得輕松一些,他自然滿口答應:“涓姨您放心,我力氣有的是。”
孟青涓笑着說:“不着急,小易你先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