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們的婚約取消了?”甯玉瑤問沈瑜。
孫太傅府上的梅花這幾日綻放,孫老夫人特意邀請甯玉瑤和沈瑜去賞梅。長者盛情相邀,甯玉瑤和沈瑜自然不會推辭。沈瑜一大早就來到長公主府,與甯玉瑤一同前往。
兩人坐在馬車上,閑來無事便談起沈瑜的表哥。
沈瑜一邊吃着長公主府準備的點心,一邊點頭:“娘說表哥病了,婚約就此作罷,信物已經換回來了。”
甯玉瑤微微驚訝地揚起眉毛,她原以為兩家會把那個外室打發掉,繼續履行婚約呢,畢竟這年頭的男人哪個身邊沒幾個莺莺燕燕,在有些長輩看來這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看來小魚兒表哥的病不簡單,不然不會如此輕易地解除婚約。
甯玉瑤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表哥得了什麼病?”
沈瑜也很困惑,“不知道,娘親不告訴我,還讓我少打聽。”
一旁的丹素和丹諾無奈地對視一眼,就聽着兩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在那兒嘀嘀咕咕地猜測季家公子到底得了什麼病,猜了半天也沒猜到關鍵之處。
忽然,兩位小姐說話的聲音停止,丹諾頓覺不妙。
果然,丹諾聽見甯玉瑤吩咐:“丹諾,你去查一下,季逢昌到底得了什麼病。”
丹諾自然不敢告訴甯玉瑤實情,隻得委婉勸道:“郡主,沈小姐,沈夫人不願說,必定這不是什麼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您和沈小姐還是聽沈夫人的,别再管季公子的事了,免得污了您和沈小姐的耳朵。”
丹諾自從跟在甯玉瑤身邊,從未違抗過她的命令,甯玉瑤見她這般說,意識到這事恐怕真不太适宜讓她們知曉。
好在甯玉瑤和沈瑜都不是執拗之人,既然都說她們不知道為好,便将此事擱置一旁。
甯玉瑤又向沈瑜問起另一件事:“诓騙了你表哥的那個外室,你舅舅就這麼放過她了?”
“倒也沒有,舅舅對那個女人恨之入骨,但她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舅舅也沒對她做什麼,隻是斷了她的藥,看她能撐多久算多久吧。”
眼看甯玉瑤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想要問那個女人得了什麼病,丹素趕緊提醒道:“郡主,沈小姐,太傅府到了。”
甯玉瑤和沈瑜立刻忘記了剛才閑聊的話題,讓侍女們整理好她們的衣冠。
明安郡主到訪,孫老夫人身為長輩雖未出門迎接,但特意讓兒媳孫太傅夫人親自在門口等候。
甯玉瑤下馬車時,看到孫夫人頗感意外,趕緊上前扶住正準備行禮的孫夫人,“孫夫人不必多禮,您這般盛情,可真是讓晚輩受寵若驚。”
她深知舅舅對孫太傅信賴有加,否則也不會讓孫太傅繼續教導太子,故而對孫夫人也以禮相待。
沈瑜這時也下了馬車,連忙上前向孫夫人見禮。
孫夫人看着眼前兩個标緻的小姑娘,笑得開懷。她家全是男子,一個女娃都沒有。長子明年要參加秋闱,最近整日待在國子監溫書,次子則在興州書院遊學,家中冷清得很。
難怪婆母自從給明安郡主行笄禮擔任正賓回來後,一直對明安郡主和沈家姑娘念念不忘,果真是兩個标緻的女娃兒。
孫夫人滿臉笑容一手牽一個向府内走去。
*
太傅府今日宴請貴客,孫老夫人特地吩咐家中男丁無事少去梅園晃悠,以免沖撞了貴客。
孫文炤前幾日不在府中,早上剛從國子監回來,打算穿過梅園回自己院子休息時,被侍女攔下,“少爺,老夫人今日邀了貴客來府上賞梅,還請您從另一側繞過去。”
聽聞是祖母的吩咐,孫文炤并未在意,正準備離開時,梅樹間隐隐綽綽出現兩道倩影。
孫文炤身邊的小書童驚呼出聲:“少爺,那不是……在興州見過的……姑娘麼……”小書童在孫文炤的瞪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噤聲。”
書童連忙閉嘴,不敢再言語。
孫文炤伸手敲了敲書童的腦袋,“别再亂說。”說罷轉身離開梅園。
小書童揉揉腦袋,不敢再多嘴,他知道自家少爺看似溫和,但若自己真敢出去胡咧咧,少爺是真會狠下心罰他。他不敢再看梅園,快步跟着孫文炤離去。
梅園中,一株株梅花樹挺拔秀美,粉白或淺黃的花朵點綴在光秃秃的枝幹上,陽光灑在梅花上,給它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偶爾有鳥兒從樹梢飛過,發出清脆的鳴叫聲。
甯玉瑤和沈瑜一左一右陪在孫老夫人身邊。
孫老夫人拍拍扶着她的沈瑜,“怎麼樣,郡主,沈丫頭,老身這梅園的景色可還入得了你們的眼?”
甯玉瑤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地說道:“孫老夫人,您這梅園的景色别具一格,處處皆似畫卷,賞心悅目得緊。”
沈瑜也連連點頭,接口道:“可不是嘛,老夫人,您這梅園就如同那人間仙境一般,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孫老夫人被兩個小姑娘哄得更加高興,帶着兩人往梅園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