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甲蘭話頓了頓,“......曲姑娘是沒說,但方才有位護衛路過時說了崔指揮此行的目的,這我才知道的。”
瞬間,崔策問背後的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說了嗎?
顔書扯扯嘴角,氣惱的沒再開口出聲。
就算沒有護衛所說,今日找不到證據,根本就拿他沒有辦法。
崔策問:“甲大人,這些石像怎麼會放在密室之中?”
“崔指揮不知道,這最中的石像是文殊菩薩,這兩側,供奉的都是芙蓉仙。”
“芙蓉仙?”顔書走過去上下打量這些石像。
中間最高的文殊菩薩在蓮座之上,身高三丈,頭部近乎頂着石窟頂上。兩側列着的所為的芙蓉仙稍微小一些,但也有兩人高的高度。
六尊“芙蓉仙”面容模糊未琢眼睛,以芙蓉裳,下着八瓣裙,或立或坐,或舞或靜。奇怪的是,即便是未琢眼睛,卻讓人能透過那惟妙惟肖的姿勢品出韻味和神态,怪哉,怪哉。
崔策問:“倒是從未聽過芙蓉仙這種神明,這是芙蓉城供奉的?”
甲蘭摸了摸絡腮胡:“當然。崔公子學識斐然,可聽聞這芙蓉城的蓮子的有一粒千金的傳聞?
這芙蓉城尋常的蓮子要比其餘地方高出五倍的價格,這受到芙蓉仙保佑的蓮子,那可堪比舍利,一粒千金。”
“哦?那如何才算被芙蓉仙保佑的芙蓉蓮子?”
“這.....”甲蘭有些略微尴尬:“這我也沒見過不是。”
“嘁,什麼一粒千金,蓮子不是用來吃的?”
“你,曲護衛,這就是你讀書少了,有道洛神波上襪,蓮蕊有香塵。這芙蓉仙坐下的蓮子,如白玉潤澤,如玲珑生巧,當每日焚香供奉此等佛緣之物,不識者隻求口腹隻需,此俗人也。”
“... ...”顔書是讀書少,好賴話是能聽得出,這是諷刺她呢?
顔書轉身懶得再說話。密道背後有一塊壁龛,這壁龛花紋繁複,六尊芙蓉仙刻在壁龛上,這次都被雕上了眼睛,活靈活現,綽約多韻。
芙蓉花花開瑤池,周遭仙霧缭繞,正中的芙蓉仙周遭是卷雲紋環繞。
她眉心一跳。
今日她與衛禺被困時,衛禺說過這卷雲紋,她記得,衛禺是點了有卷雲紋的芙蓉仙的眼睛,不斷擠壓的“回”字機關這才停下,那現在呢?
這麼大的密室被偷天換日,重如千斤的石像尊不可能平白出現,一定有什麼機關。
她回神,拿着長劍去用力戳了戳卷雲紋芙蓉仙的眼睛,手上一邊使力一邊觀察,幾息過去,什麼反應也沒有。
不是左眼?那是右眼?
她又拿劍劍柄戳了戳右眼,......還是沒反應。
啧,奇了怪了,顔書再次舉着劍戳過去,身後響起甲蘭怒意的聲音:“曲護衛!你在做什麼?!”
“......”
甲蘭三步跨一步到顔書面前,語氣生硬:“曲護衛!芙蓉仙受我日夜焚香供奉,你這般!你”他好像氣急了,伸出手指指向顔書,“你竟然對芙蓉仙如此大不敬!放肆,實在放肆!”
“甲大人。”崔策問擋在顔書面前,他掃了眼周遭的石窟:“甲大人怎麼想起來供奉芙蓉仙?”
“城中誰不供奉芙蓉仙?崔公子這問太奇怪了。”甲蘭沒再揪着顔書不放,他掃了眼四周亂糟糟的人群,趕客道:
“我這石窟自來安靜,今日你們全都擾了仙子的清淨,究竟要找什麼?不如快些找,我好上香向仙子賠罪。”
崔策問和顔書對視一眼,後者尴尬的蹭了蹭鼻尖。
出了石窟,已經暮霭沉沉。
“抱歉,因為我被趕出來了。”
“曲姑娘方才是發現什麼不對勁嗎?”崔策問寬慰她:“那一看便是個巨大的密室機關,在下不才,機關要術不甚通達,未能發現竅門。”
顔書搖搖頭,沒想到崔策問這麼謙遜好脾氣。
“柯公子!柯公子——”一聲嬌媚的聲音從兩人身後的軒廊傳來。
“柯公子,你這是去哪?甲大人特意将我從琴樓請來服侍您,你酒未醒,怎麼就要回了,今夜不在府中歇息嗎?”
“滾滾滾!”柯公子醉酒踉跄,掙紮推開貼上來的女子,“臭娘們,誰讓你跟上來的?”
畫眉擦了擦眼角,上前扶住險些栽了跟頭的柯公子,語氣不甘:“知道柯公子心系筱筱姐姐,可筱筱姐姐都走了,您總要向前看不是?”
顔書崔策問腳步齊齊一頓。
柯員外再次推搡貼上來的女子:“你個臭娘們,你也配跟筱筱比,讓開!讓本公子回去!”
說完,踉跄的往前走。
“站住!”
崔策問嚴聲叫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