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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上一個背叛我的人的下場。”
南木腦中嗡嗡作響,根本沒有能力再去消化葉裴林的話。
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景象,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
腦子裡溢滿了血色,血肉模糊的眼睛、粘稠如同沼澤一般的頭發,還在往下滴血、皲裂的皮膚,仿佛曬幹的橘子皮,暴露出皮膚組織……
“嗡——!”
一把餐刀直直插在那顆人頭旁邊,刀身震顫,發出的聲音喚回了南木的神智。
她的臉完全褪去了血色,憑本能看向身旁唯一一個活人。
葉裴林稍稍俯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冷漠而陰狠。“不要再讓我在揚城看見你。”
“——聽懂就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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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木一把捂住嘴,向前幹嘔了一下。
光是回憶就耗盡了她全部的勇氣,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初次相遇是那麼的美好,好到讓她這輩子都不想忘記。
——“救命……救命!我根本不認識他!”
衣着淩亂的女人不斷掙紮,而在她面前,另一個男人死死抓着她不放。
面對圍觀群衆的起哄,男人一派溫和淡定地解釋:“兩口子,兩口子,我是她男朋友,我們吵架了而已。”
“真的假的哦?吵個架就翻臉不認人了,要不要哥們幫你勸勸?”
男人笑笑,“沒事沒事,我哄哄她就好了,大家散了吧。”
眼看路人相信了這個陌生男人的說辭,南木不由害怕起來,“不是,不是的,他是騙子,我不認識他啊!”
旁人見怪不怪,“哎喲,這位小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趕緊跟你男朋友回家去吧,别鬧了。”
在别人看不見的地方,拽着南木不放松的男人面露狠毒,強硬地拉着她就要離開。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道女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她男朋友呢?”
衆人一聽,也跟着附和。
你以為他們會伸出援手嗎?隻不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男人支支吾吾一陣,态度一下子變得惡劣,“我本來就是,還要怎麼證明?現場脫光了做一個嗎?!”
周圍一靜,緊接着起哄聲更大了。
見狀,男人用力扯起南木的頭發,惡狠狠地說:“這個賤人,在外面偷男人,所以我們才會吵架。”
“……”
一時間,“原來如此”“水性楊花”“不知羞恥”等各種詞彙砸到南木身上。
南木痛叫了一聲,“我不是……我沒有……”
男人心滿意足,拉着跌跌撞撞的南木就準備走。
但下一秒,伴随着一聲巨大的響動,男人停在了原地。
他回過頭,發現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面露驚恐,紛紛往外跑。
發生了什麼?
我的頭為什麼這麼痛?
這是他最後的想法。
轉瞬間,男人轟然倒地,徹底失去了生機。
而在他身後幾米處,一個坐在高腳凳上的女生舉着一把手//槍,槍口還冒着煙。
“……”
“Cheers!”女生高舉手中的果汁歡呼。“我聽說Y國有‘過年’的習慣,那就提前給你們放個煙花吧,Happy New Year~”
說完,擡手又是兩槍,把吊頂水晶燈都打掉了,稀裡嘩啦碎了一地。
凳角邊有個大行李包,她抓起裡面的現金,不要命地往空中撒。
刹那間,被吓跑的客人又猶猶豫豫壯着膽子折返,哄搶那些錢。
女生輕輕跳下凳子,一手插着兜,來到南木面前。“聽好了各位,我叫葉裴林,現在,我要帶走她。”
南木癱坐在地上,身上全是被濺到的血,她愣愣地捂着臉,擡頭看向這個自稱“葉裴林”的女生。
眼淚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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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南木亦步亦趨地跟着葉裴林走,生怕落後一步。
葉裴林單手拎着癟了許多的行李包,走了一段路後,停了下來。
于是南木也跟着停下。
“啊,差點忘了。”葉裴林漫不經心地說着,從外套裡取出兩張紙币,不由分說地塞到南木左胸的口袋裡,而後大步向前。
南木懵懵地跟了上去。
葉裴林不耐煩地停下,她側頭,沒什麼情緒地看南木一眼,語帶輕視:“還不滾?”
“……”
——至此,回憶結束,南木苦笑了一聲。
她攥緊了拳頭,腦中閃過那天在東湖酒家,那位自稱是上官家的管事說的話。
上官……
南木忽而笑了,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滿是狠毒,她像是對着什麼人說話似的:“你看,連老天都幫着我對付你……”
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