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南慕平靜地說,“隻是現在我對K系列所有藥物都産生了免疫性,我需要你們重新給我配藥。”
莫嘉南忍不住道:“怎麼會這麼快就産生了抗體,越清你研制出來的是假藥吧?”
“……”
這個玩笑并沒有讓氛圍緩和,越清的臉色更加沉重了。
封可青雖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她也知道K系列的藥品是治療抑郁和躁郁的。
她自認并不是葉裴林或者南慕的心腹,面對這種密談,便想回避一下。
南慕擡手示意她坐下,“不用。”
他不需要封可青回避,并不是多相信對方,而是相信葉裴林。
不過——南慕沉聲:“關于我的病複發的這件事,希望你們能保密,尤其對葉裴林。”
否則他真怕葉裴林拎着槍就去把金司斃了。
莫嘉南和越清都應下了,隻有封可青略微遲疑,畢竟葉裴林才是她的直屬上司,如果對方有所疑問,她也不可能隐瞞。
南慕若有若無地看了她一眼。
一瞬間一股寒氣直竄上封可青的脊骨,短短兩秒内,她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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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食物南慕一筷子也沒碰,隻說:“除此之外,我還需要用一下激光設備。”
莫嘉南問:“你要做什麼小手術嗎?點痣或者打耳洞?”
“嗯。”
越清提醒:“那個AI機器最近有點故障,它給你做手術的時候最好有個人在旁邊看着,防止發生意外。”
此言一出,封可青狀若淡然道:“我來吧,你們繼續吃。”
南慕也沒反對,起身領着封可青往激光室走。
等到四下沒有旁人了,南慕忽然問:“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封可青猝不及防一頓。
她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人的洞察力會這麼敏銳。
掩飾好真正的想法,封可青擡眼,誠懇地問,“你說什麼,南先生?”
南慕笑而不語,過了一會,才慢悠悠地說,“沒什麼。”
調試好激光設備,封可青問:“您要做什麼?”
南慕頭也不擡地解上衣扣子,“祛疤。”
封可青不經意間一掃,眼神定住了——年輕男人心髒下第二根肋骨有一處彈孔,胃腹部有一道刀傷,身上更是大大小小地爬滿了割傷——封可青判斷那是用玻璃片割的。
更重要的是,當對方轉過身躺到躺椅上的一刹那,背上露出的風光。
那片文身攀附着年輕男人的脊背,波光粼粼,如同春日照射到湖面上的暖陽,奪目耀眼。
蛇張開獠牙。
封可青瞳孔驟縮,微微愣住了。
南慕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在看什麼?”
封可青回神,匆忙垂下了眼。
文身的顔色太特殊了,淺金的,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讓她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被葉裴林所恨的、名叫金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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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祛疤,南慕去了公司,當然,并不是去上班的。
不知何時,那份特助的工作形如虛設,隻是挂着個名頭。
他難得纡尊降貴地大駕光臨,法承必然也不會給他分配工作。
“南先生,您先等一下,理事長正在開會。”法承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南慕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南慕懶懶地翻看一本從書架上拿的懸疑小說,“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法承便出去了。
不知不覺南慕看得入了神,連金司進來了都沒有理會。
金司順勢将他推倒在沙發上,一邊膝蓋跪在他身側,餘光瞥見小說封面上的名字,于是開口:“傑西卡·斯威夫特,140-145年最受歡迎的懸疑推理作家,文風細膩,筆力千鈞,給人很深的印象。”
“——你喜歡她的小說?”
南慕的視線沒有從紙頁上移開,“我有好幾套她的代表作,扉頁帶簽名的那種——你能别壓着我嗎?”
金司笑了笑,從他身上讓開,坐在了他旁邊。“看來除了音樂,我們在其他方面也志趣相投。”
“這個‘其他方面’,一定不包括喜歡強行給别人紋身。”南慕面無表情。
金司臉上的笑僵了僵。
南慕倏地綻開笑容,“開個玩笑,别介意。”
金司忽然抱住了他,垂眼看下去,隐約能看見一點紋身的尖尖,金司閉了閉眼。
南慕由他抱着,岔開了話題:“河渡節快到了,要回祖宅祭祖吧?”
河渡節是Y國法定節假日,用以祭拜祖先、告慰亡靈。
以前的人會用紙錢折成花燈,放進河裡任其漂流,人們相信河流是連接陰陽兩間的橋梁,花燈終會傳達到死去的人手裡。
金司沉默一陣,用嘴唇輕輕碰了碰南慕的鼻梁,“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畢竟金家那些人對南慕的态度仍舊不怎麼好,幹脆不見。
南慕卻說:“我要去。”
金司有些意外。
南慕挑了挑眉,“不行嗎?還是你不希望帶我去?”
“除了帶你,我還能帶誰?”金司無奈,“你想去就去吧。”
南慕窩在男人懷裡,面色不虞地攥緊了光屏,裡面是一則不久前收到的任務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