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金司的眼神沉了下去。
少頃,金司率先放下了刀具,敗下陣來,異常的冷靜平和:“好吧,不紋了。”
他示弱般張開懷抱,卻是強硬地摟住南慕,撬開了對方的唇,深吻。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一管麻醉劑,紮進了南慕的胳膊裡!
金司閉了閉眼,不去看南慕那一刹那的神情,再度睜開眼時,眼底情緒決絕。
他必須得在南慕身上留下點屬于自己的印記。
紋身針沿圖案割完線後,需要通過使用色料上色。
消毒過的鋼針沾取色料,紮過皮膚表層,将色料注入到人體皮膚的真皮層,透過表皮層看到真皮層上所繪制的圖案。
南慕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徒勞地感受着紋身針紮在身上,無法動彈、任人宰割。
那一定是片很大的紋身,足足花了五六個小時才完成。
事後南慕跌跌撞撞地沖進洗手間,浴袍褪下,鏡子裡倒映出後背的光景——
一條兩指粗細的镂空狀蛇,蜿蜒作“S”形,從肩胛末端延伸至最後一節腰椎。淺金的顔色波光粼粼,像金司的瞳孔和發色。
“操!”
南慕把鏡子打碎了,裂紋将他的面容扭曲。
他抄起刮胡刀置于身後。
“金司。”
待金司轉過身後,南慕擡手狠狠劃了下去。
從左肩到右腹,長長的一條血痕,如同橫亘在他們之間的裂谷。
未凝固的紅顔料在畫布上流淌,這一幕讓南慕有種變态扭曲的快感——
他們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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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捂了一下傷口,血止不住,他也就放棄了。
“你是我的。”他盯着南慕,偏執地重複着。“你現在是我的了。”
南慕冷漠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個仇人。“我會把紋身洗掉,我不是你的。”
“你要是敢洗掉,我就抓你回來再紋一次。”金司完全沒有玩笑的意思,一字一句:“你洗一次,我紋一次。”
南慕忍無可忍,一拳打了過去!
金司任由他打了一拳,嘴角青淤,滲出了血。
南慕揪住他的衣領,狠聲:“還手啊,是覺得我打不過你,隻能在你的憐憫下過活嗎?”
“……”金司矢口否認。“我沒有……”
南慕的語調忽然帶上了惡意,“——還是說,你在我和你身上,找到了某兩個熟悉的影子,所以下不去手?”
這些話由他說出來,殺傷力比葉裴林說過的那句“賤貨”愈盛。
金司幾乎是瞬間變了臉色。
在這一刻,南慕終于确認,金家的禁地不是那處古堡,而是金司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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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掐住了南慕的脖子,逼得他一步步後退,最終抵在了牆上。
金司面沉如水,“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們。”
南慕悶聲笑起來,“怎麼,戳你痛點了?”
金司手上無意識收緊了力道。
如果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南慕,而是其他任何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扼斷對方的脖頸。
南慕屈肘,用力撞了一下他的右腹,被剃須刀劃出來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金司沒有理會,反而單手拽起南慕的領口,硬生生将他扔到了床上,而後欺身而上。
南慕微擡下巴,盡管處在下位,也仍舊居高臨下,他陰陰地看着金司,出言嘲諷:“這時候還有心思上床?”
金司同樣嘲弄地拍了拍他的臉,“一會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那個心思。”
這個動作非常的侮辱人,南慕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摁了摁金司的肩膀,原本有愈合傾向的傷口立即湧出鮮血。
“真希望你失血過多而死。”
金司再也無法忍受他對自己的挑釁,俯身重重吻了下去!
南慕皺着眉,眼睜睜感受着金司的舌尖伸了進來,跟他的勾纏在一起。
他胡亂地推拒,也不管會不會對金司身前的那道傷口造成二次傷害。
啪!
金司抓住了他的手腕,壓到頭兩側。
彼此間炙熱的呼吸噴灑到皮膚上,分開的間隙,南慕不住微微喘息,金司再次覆了上來。
時間仿佛不再流淌,隻聽那灼燒起來的交纏聲色。
過來許久,金司終于分開了南慕。
“啪——!”
南慕狠狠甩了金司一耳光。
這一下起碼用了他七成力氣,金司的臉上瞬間浮現出鮮明的紅印,嘴角流淌出一行血液。
這一架最後還是打了。
南慕和金司身上都挂了彩,狼狽不堪,可以說是兩敗俱傷,誰也沒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