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慕還以為她有什麼說法，不由側耳。

結果葉裴林鄭重其事地說：“是阿斯特麗德出土的文物！高山之上、雪峰之巅，經過嚴寒萃取的精華。”

南慕：“……”

他有點無語，“你又不戴，買來幹嘛？”

葉裴林攤手，“擺着好看就行了。”

說話間，新一輪展品上台了。

南慕随意掃了一眼，愣了一下。

隻見幕布撤下，台面凹陷，升降台慢慢向上升起，一個個男生像商品一樣待在一層層一格格的貨架裡，或站或坐，或半//裸或全//裸，被擺成極緻魅惑的樣子。

台下沉默一瞬，緊接着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葉裴林似乎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沒什麼表情。

南慕認真看了一下，每個男生身上都貼了一張号碼牌，用序号代表這個人，而從高到低，每一層代表不同的價位，越往下，起拍價越低。

葉裴林漫不經心地問：“你要嗎？随便挑，算我的。”

“喲，”南慕玩笑道，“這麼大方？”

整個架子呈正三角形，一号穩居角尖，往下是二、三、四，再到五、六、七、八、九、十、十一，以此類推。

一樓不斷有人出價，但點的都是數字比較大的。

直到這種僵局被打破。

——“2号包廂出價！3号競品，六百萬！”

這年頭，人總是比物品便宜，六百萬買一個人已經算是很高的價格了，剛剛的塞雷娜之所以被拍到了那麼貴，還是因為拍下她的是十幾個人湊在一起的錢。

一組男生上完，葉裴林始終興緻缺缺。

輪到了下一組女生時，她才露出了一點感興趣的表情。

南慕就不一樣了，從頭到尾，他都覺得沒意思。

電話鈴聲響了，南慕看了一眼，來電人顯示：金司。

他不動聲色地關了光屏，起身準備離開。

葉裴林津津有味地欣賞台上那些漂亮的女生們，“不看了？還有一組呢。”

南慕困惑，“一組男的，一組女的，還有什麼？人妖？”

葉裴林微微一笑。

很快南慕就知道她為什麼笑了。

主持人拿着安排表，充滿激情的聲音響徹拍賣場——“接下來讓我們有請——雙性人組！一共89個雙性兒，49個雛，最低起拍價十萬！”

“銀星南部那邊最近流行玩這個，傳到了揚城。”葉裴林攤在座椅裡，打了個哈欠。

南慕又坐下了。“他們哪找來這麼多……這個？”

“有一些是天生的，不過大部分是整的。”葉裴林解釋。

南慕微微揚眉，“整的？”

葉裴林翻了個白眼，“有那麼驚訝嗎？現在很多整形醫院都開放雙性人手術了。哦，你們揚城沒有。”

揚城因為管理嚴格，禁毒、禁第三區、禁雙性人手術……經常被人嘲諷“落後”，南慕早已習慣了。

葉裴林偏頭看他，“你要哪個？”

她這麼執着于讓自己帶一個人走，看來是非選不可了。

南慕敷衍地擡手一指，随便選了一個号碼。

葉裴林了然，“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葉裴林沒有競拍，而是直接通過内線打給了這裡的負責人，内定了南慕選的那個人送上來。“28号，速度。”

很快，負責人匆匆領着兩個看起來像男生的人趕來，一個28号，一個25号。

走近了南慕才發現，28号的一隻眼睛用紗布包住了。

負責人賠笑，“林小姐，這28号的眼睛其實是瞎的，您看要不要換成另外一個……？”

他給25号使了個眼色，那小男生立即有眼力見地伏在了南慕的膝頭，乖順無比。

負責人心裡捏了把冷汗，不成功便成仁了。事實上這個25号是他的親侄子，私心使然，他當然不願意把這天大的好處讓給别人。現在就祈禱眼前這個男人能看上他侄子，就算是兩個都帶走也好。

28号抿唇，退後了一步。

葉裴林微擡下巴，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誰允許你随意揣測我的心思了？”

負責人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扇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林小姐，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25号心裡一驚，跪伏到南慕鞋邊，脊背發抖。

“算了吧，”南慕把手搭在葉裴林肩膀上，他看向負責人和25号，“你，你們下去。”

“是，是。”負責人哪敢說不是，慌忙帶着侄子離開。

包廂門翕合，裡面隻剩下葉裴林、南慕還有那個28号的雙性兒。

見他還呆着，葉裴林懶懶道：“愣着幹什麼，給南先生點煙。”

28号留着短頭發，外貌五官也比較偏男性化，應該是由男性轉為雙性的，或者至少心裡認同為男性。

男生斂下眼，規規矩矩地來到南慕身邊，拆了煙盒，雙手遞煙，探身點火。

南慕的五官隐在明滅的火光中，讓他不敢多看。

南慕低頭吸了一口煙，“你叫什麼？”

男生彎着腰，“佐恩。”

葉裴林在光屏上操作一番，她晃了晃光屏界面，上面是成功支付八十萬的提示。“從今天開始，你是南先生的人了。”

.

“會開車嗎？”

佐恩點頭，“我會，南先生。”

南慕将車鑰匙抛給他，跨進後座坐着，閉目養神。

佐恩坐在駕駛座，啟動了油門。“南先生我們去哪。”

南慕仍然閉着眼，姿态放松。“酒店。”

佐恩愣了一下，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