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樵小聲喃喃了一句:“信你一次。”她身上實在太疼了。
這裡沒有幹淨的水,南慕隻能想辦法幫她幹咽了下去。
臨走前南慕輕輕拍了拍鐘樵的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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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下室非常大,包括了審訊室、資料儲藏室、水刑房……甚至還有一處可供休息的房間,有床有獨衛,南慕花了不短時間才逛完。
他最終停留在了資料儲藏室,說不定有意外之喜。
裡面擺了幾排貨架,其上全都是紙質文檔,滿滿當當。
挨個看不知道得看到什麼時候,南慕的時間不多了。
他就近選了幾沓紙頁,快速地翻看,光屏同時記錄下了上面的内容。
【R3000年,星際海盜卷土重來……】
【R30xx年,凱特·修竹當上凱特家家主……】
【R302x年,金家與凱特家決裂……】
是一份紀年表。
沒什麼用,上面記錄的東西南慕都能熟練背誦,他翻開了另一份資料。
忽然,他目光一凝。
——“141年1月24日,上官氏-一個女人(已處理)。
141年2月9日,唐氏-兩個男人(已處理)。
141年3月……
142年……”
一疊堪比簡介的東西,每一份都附有一寸免冠照、人員詳細資料,以及,存活狀況。
南慕生出了一陣惡寒。
他立即翻到了最後幾頁,心裡默念希望他要找的人還沒死透。
Page121,佐櫻,未處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響動!
是誰?
南慕放下資料,妥善歸于原位,随即閃身躲在了門後,屏住呼吸。
金司現在應該在A國,就是坐飛船回來也要兩個小時,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南慕神色不虞,用力按了兩下光屏上的某個按鍵——這是代表面臨暴露的信号。
結合近段時間金司奇怪的行為,南慕得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結論:對方根本就是在給他下套。
他終于露出一個笑,瘋狂又嘲弄。
就算金司知道他有很大問題,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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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承看着奄奄一息睡去的鐘樵,不由得詢問:“理事長,要不要處理了……?”
金司說:“把她弄醒。”
一桶冰水從頭到尾地澆在鐘樵遍體鱗傷的身上,巨大的痛苦幾乎是瞬間就将她從藥物作用帶來的沉眠中拉了出來。
“這是你的最後一個機會,我隻問一個問題。”金司饒有興味地掃了一眼四周。“——有誰來過嗎?”
“當然有了……”鐘樵笑得尤其燦爛,眼底卻是陰沉沉的恨意。“……難道你不是人?”
她才反應過來似的,“哦,我忘了,你确實不算是人,你是最惡心最下賤的狗!就是路邊人人可以踹一腳的狗!隻不過披上了一張皮,就把自己當人了?哈哈哈……真可笑……”
聽她這麼破口大罵,連法承都變了臉色,金司卻面色不改,他“哦”了一聲,明白了什麼。“原來你是凱特家派來的人。”
他擡了擡手指,輕描淡寫:“帶下去。”
法承正要領命。
“等一下。”
南慕站在不遠處,臉色慘白如紙,他喉間艱難地發聲:“放了她。”
金司頗有閑情逸緻地問:“為什麼?”
這個“為什麼”包含了兩個問題,為什麼要放了她,你又為什麼在這?
有這麼一秒鐘的時間,南慕和鐘樵對上了視線。
鐘樵搖了搖頭,那是個決絕的動作,她讓南慕放棄她自己。
南慕調整好情緒,隻哽咽地問:“不然你要殺了她嗎?”
“你知道她是誰嗎?”金司朝着南慕走近,“隻不過是别家派來的卧底、間//諜,一旦派出,就應該做好暴露的準備,那就是死。”
南慕猛地退後了幾步,“離我遠點!”
金司停在了原地,眼神晦暗。
南慕捂住嘴,眼淚即将湧出,“我不想跟殺人犯說話。”
金司深深地歎了口氣,他伸出手,“你過來,我就答應放了她。”
不僅是鐘樵,法承也愣住了,“理事長……”
南慕遲疑地看了看鐘樵,又看向金司,伸出的那隻手仿佛充滿了蠱惑力。
他上前一步,狀況突發,電光火石之間金司已然攥緊了他的手腕,用力将他帶向自己。
金司在南慕耳邊低笑,“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