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怎麼不行?”歐陽靜嗤笑,幹脆利落地端起酒杯,喝一杯摔一個杯子。
“乒鈴乓啷”玻璃杯砸碎在地上猶如交響曲演奏。
小甯噌一下站了起來,惱羞成怒:“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們玩我們的關你什麼事?保安!把她趕出去!”
南慕眉心微蹙,手做出了攔在歐陽靜身前的趨勢,以備随時可以起身、把對方拉到身後。
蘇子笙也不樂意了,手直接搭在歐陽靜肩上,“哪個不長眼的傻逼要趕我大姐大走?”
小甯露出鄙夷的了然神色,“怪不得穿這麼少,原來是出來賣的。”
這話可太難聽了,心裡再怎麼龃龉,說出口又是另一回事。會所老闆見勢不好,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啪——!”
歐陽靜擡手就是一巴掌,差點把甯蘿這小身闆扇飛。“就是出來賣的,而且是你這輩子都買不起的。”
衆人嘩然,南木一下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隻有兩步。
甯蘿即是這位小甯的大名,下個月就要跟會所老闆訂婚了,連這間會所的名字都是照着她心意起的,眼下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哭哭啼啼地撲進會所老闆的懷裡,控訴:“你就這麼眼睜睜看着我被他們欺負嗎?!”
老闆抱着甯蘿安慰,心裡卻煩透了,覺得讓她挨一巴掌來平息糾紛差不多得了。
“小姐,你似乎對服務業人群有什麼偏見,把他們當侮辱人的詞彙來罵是不對的。”南慕平和地看向甯蘿,說道,“既然這裡不歡迎我的朋友,那麼我也告辭了。”
要真這麼容易離開那就好了。
金司倒被挑起了點興趣,餘光打量那幾位“朋友”。
眼看事情早已脫出控制範疇,南木如鲠在喉,真是沒辦法冷靜下來把局勢拉向對她友好的這邊了。
楊文軒插話,和緩氣氛。“大家都是好夥伴,不如一起玩咯!沒有什麼是喝兩杯解決不了的!”
南木即便再不甘也隻能暫時忍下,做出知心大姐姐的樣子。“大家都喝上頭了,說了些胡話,不能當真的,有什麼坐下慢慢解決。”
“對對對,都坐、都坐……”旁人趕緊應下,生怕再鬧出大矛盾。
甯蘿不服地咽下這口氣,她眼珠子一轉,又整出了新花樣:“大家都不缺錢,輸赢赢輸多沒意思,不如找點樂子,把懲罰改成真心話大冒險,做不到的自罰三杯如何?”
衆人叫好。
她這種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鐵血精神,太讓南慕佩服了。
上一把南木還沒接受懲罰,所以這次她選了真心話。
提問的是她的一個朋友,朋友聽了身邊人提的意見,一本正經地開口:“你喜歡的那個人在現場嗎?”
南木臉頰染上绯紅,點了點頭:“在。”
氣氛霎時被炒熱,尖叫聲此起彼伏,附近不明所以的人群也跟着胡亂叫鬧,霎時好像進了動物園。
明眼人都看出來那點小心思了,歐陽靜暗自吐槽:“是不是還得鼓掌讓他倆‘在一起在一起’?然後再抱一個親一下,就可以送進洞房了?”
金司皺眉不語,開始思考來這一趟的價值到底有沒有必要。
不一會兒歐陽靜自個也中招了,她先選了個大冒險,玩遊戲就是要刺激人的神經感官的,問那三瓜兩棗的幼稚問題有什麼好玩。
甯蘿這把押對了,嚣張地表示要将那一巴掌打回去。
這就很不地道了,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同樣有幾個人叫着“打回去”。
“今晚把枕頭墊高點,就能在夢裡想想了。”歐陽靜皮笑肉不笑地回擊,然後喝完了罰酒。
蘇子笙悄悄跟楊文軒打起了賭,他這人閑的沒事就愛開賭局。“你信不信矛頭會對準南……?”
“也有可能是金先生。”
蘇子笙對他的谄媚嘴臉翻了個白眼。
這場子是南木他們的地盤,暗中操盤當然可以想讓誰輸讓誰輸。
其他人的目光轉向南慕的時候,他正托着下巴放空呢,仿佛置身事外。
他換了個坐姿,雙腿交疊,隐隐約約扯到某個患處也面不改色。“真心話。”
甯蘿不愧是頭号惡毒炮灰,挑釁地昂首,“我請問,南先生,你跟多少個男人睡過?”
許是這個問題過于驚悚,一下子針落可聞,陷入死寂。
歐陽靜瞬間罵出聲,比起方才甯蘿說要打回來那會,是真的動氣了:“你問的什麼X問題?!”
金司擰起了眉,臉色已經是肉眼可見的轉陰了。
南木臉色幾變,沒想到甯蘿那個蠢貨這麼不知分寸。她僅是想給姓南的一個教訓,沒讓甯蘿不知死活地跑到太歲頭上動土!
她腦中飛快地思考對策,務必要将自己和甯蘿他們撇清關系,希望不要殃及池魚。
會所老闆崩潰死了,真真是想用膠帶把甯蘿那張嘴封住。“不……不是,小甯年紀小,開玩笑也沒分寸,南先生,我向你道歉。”随後誠懇地鞠了一躬。
不管南慕在金司那的分量有多少,是一文不值還是價值連城,又能維持多久,無可否認的他都是金司的情人。甯蘿這一炮真是把金司也轟了。
不少人酒都吓醒了。
南慕對周圍人豐富的内心戲一無所覺似的,甚至還輕笑出聲,神色輕松。“這個問題麼……一千或者八百個?”
他伸手去拿一瓶還剩了大半的紅酒,“一不小心”沒拿穩,酒液嘩啦傾倒滿桌。
賭桌底下發出了輕微的滋滋聲,荷官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但還沒來得及撤開腳,紅酒已然濺進了線路闆裡,瞬時成為導體連接了他和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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