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許瑞狄長官,現在是對你的行為進行批評的時候,請不要裝作事不關己。”萊爾文拿着數據闆,對面的狄許瑞對一邊的花瓶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閱曆頗豐的長官稱贊道:“這個釉上的極好。”
萊爾文做不出摔數據闆的行為,有點無奈:“你當時那麼果斷,我還以為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影響到你的呢,請别回避,是我強迫三号,讓他必須告訴我全過程,你會拒絕我的請求嗎?”
狄長官:“不會,好吧,問題在我身上。”說着認命的開始自我批評。
“我在那天碰到三号的時候就知道前因後果,但我沒有告訴你。還企圖一直瞞着你,如你所見,被老總管和三号暴露完了。”
狄許瑞看着站在面前的萊爾文,老實說,他的腦海裡現在絲毫沒有什麼别的。隻有現在萊爾文還在的滿足感。
“繼續。”萊爾文想聽的顯然不是這個。他的手抵住靠背椅上的絨面。
狄許瑞感到不妙,右眼眨了一下。
“繼續什麼?”
萊爾文此刻的樣子讓狄許瑞想起多年後無情的皇帝審視一切的傲慢。
我該怎麼告訴你,我們愛情的基底,是恐怖的夢魇,而那個令人懼怕的暴君,就是你。
他們在原定的未來裡,保有濃厚的分寸感,在一起共進午餐都隔着長桌,與其說是伴侶,更像是生疏的同盟。
萊爾文的習慣,在接觸到令他不舒服或者不滿意的情況下,會淺淺地眯起漂亮的眸子,那雙一貫溫柔的眉眼,鋒利程度也絲毫不遜色。
如果說美好的愛情會突破一切艱難險阻,那麼那時,他們就是彼此的險阻無疑。
萊爾文指着自己的胸膛,琢磨着話語:“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解決掉,我。”明明那時候沒有真情,為什麼要放過自己,這個最大的隐患?
他渴望聽到狄許瑞正經的辯解嗎?扪心自問,他的私心是那樣的明顯。
狄許瑞沒有避開萊爾文的眼神,他仿佛宣誓一樣,給自己迷茫的愛人帶來一劑良藥:“因為沒有用。緻命的傷口反而會加速轉化。最好的辦法就是穩住你,遠離中心地帶,再徐徐圖之。”
萊爾文的審視結束,落在狄許瑞身上的壓力瞬間減輕。
“挺好的,我生怕你會說因為愛我,下不去手。”
狄許瑞想站起來,被萊爾文一個手勢制止了。
不得不說二人的思想極為接近,我愛你,但在大的命運面前,你我皆無法與之相較。
萊爾文收回手,很有耐心的說道:“你坐着。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說話,也不許起身。”
狄許瑞像是意識到什麼,猛地便要起身,萊爾文早料到如此,率先便半跪在地。
遵循着古老的禮節,騎士向效忠對象宣誓,從此無有疑慮。
“英勇忠誠的……說了讓你别起來。”
“萊爾文!”
萊爾文沒有改變姿勢,一闆一眼道:“你打斷我的誓言了。”
狄許瑞被壓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很多貴族在遙遠的過去,以生命立誓,取得了葉爾西的信任,與之對應,葉爾西許諾,願永不猜忌。
“這是我深思熟慮過的結果,狄長官,信任與否很重要。”
萊爾文右手貼在心髒處,遵循着古老的方式,向狄許瑞表達他的意圖。
“善戰之人,英勇忠誠。前行之人,德才兼備。願得信賴,在此明誓。凡所言語,無有疑慮。凡所托付,絕不辜負。艱難險阻,不失此志。”
狄許瑞很快的也半跪下來,看到萊爾文帶着光亮的眼睛。
“你無需如此。”狄許瑞借着這個姿勢,将萊爾文帶進懷裡,“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我都沒有任何不滿。你猜忌是正常的,我從沒有怪你。”
萊爾文抓着狄許瑞背後的衣服,“現在是靜默環節,我們需要彼此沉默。”
二人安靜了一分鐘。
“你要不滿在意。”
“嗯。”
“拒絕我的冷暴力,拒絕一切臭臉。”
“嗯。”
“七天後我們就出發找能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