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偉那麼一個人,本來春秋美夢做的正美,突然被塵菲攤了牌,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棄?
“我以為小姑娘家裡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對外人說,收了東西就離開了。”路律師默默為自己辯解了一句,看落雲離沒有搭腔的意思,就沒在這上面糾纏,“我收到東西之後就聯系了落總,落總說購房款她那邊會轉給那個小姑娘的,讓我這邊不要再跟對方聯系,也不要有什麼經濟往來,但其實那個小姑娘的電話我都沒有......”
落雲離以為自己起碼還能問到個銀行賬号的,卻不想落怡琳做了這麼萬全的準備。
路律師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能想起來都說完了,但對面的落雲離卻一直沒有開口,讓他心裡十分的忐忑。
“她除了手掌上帶着傷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地方有傷?”
良久,對面的雕塑像是終于活了過來,再次開口的落雲離的嗓音已經有些沙啞了。
路律師搖了搖頭,“應該沒有,而且她遞文件過來的時候,手上的紗布掉了下來,我看她手掌上那個印子的痕迹有點像是自己咬上去的,不過我沒怎麼看清楚,也不是很肯定,隻能确定那傷并不重,其他地方沒看出來,但她行走、說話和動作都很正常,應該是沒有其他傷的。”
奔波了這麼久,總算是有那麼一點點能稱得上是好消息的消息,隻是落雲離的心裡一點也不輕松。
“永城的那幢老房子,買家已經搬進去了嗎?”
路律師似乎沒想到她還在意這一點,怔愣了一下才搖頭解釋道,“沒有,那房子面積有點小,又是老房子,搬進去住很不方便,而且買家本來就是買來上戶口的,說是暫時不打算住進去。”
落雲離又問路律師拿了買家的電話,才從律所離開。
她回自己家拿了點東西後,就直奔了塵菲租住的地方。
當時換新鎖的時候,落雲離有留一把鑰匙,原意是擔心塵菲不方便的時候,能派上用場,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用上了。
燈打開的瞬間,一股冷空氣襲來。
落雲離僵硬着手指,好半天才關上塵菲沒閉好的窗戶。
屋子裡面還是老樣子,床單被子什麼的大概來不及收,疊的很整齊的放在那裡,書桌上有點亂。
塵菲随手聯系筆觸的畫紙都還在,盡管隻是練習,那些線條都是好看的。
可自己為了逗她開心所化的那些奇形怪狀的畫紙,卻都不見了。
落雲離坐在書桌前,替她把淩亂的書本都整理好,還把那副名為《希望》的畫收好。
她轉頭看了看旁邊那個空着的椅子,好像塵菲就跟她并肩坐在一起,還看着複雜的數學題,眉頭蹙的老高,像是能活生生擰出一個公式來。
明明一切都好似沒變,屋子裡卻多了幾分寂寥的味道。
叩叩叩。
“菲菲,是你回來了嗎?”
門外傳來聲音的瞬間,落雲離沒有關好的門就被推開了。
房東見房間裡終于出現了熟悉的人,臉上立刻挂上了笑容,“同學是你啊?”
落雲離點了點頭,從椅子上起了身,她之前經常窩在塵菲這裡,跟房東見過幾次。
“是這樣,菲菲前幾天,給我發了個消息,人就聯系不上了,說是不租了。”房東阿姨有些拿不準,落雲離出現在這裡的意思,不過她還是繼續問道,“不過她的房租已經交到1月份了,還有押金,再加上她還有這麼多東西沒拿走,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你能聯系的上她嗎?或者你能代她處理一下嗎?我這也好找下一家租客......”
“不用了。”
落雲離聽出了她的意思,直接打斷了對方。
“啊?”
“不用找新的租客,我們繼續住的,房租我也會繼續交的。”
她會回來的。
聽到她們還要繼續住,房東自然喜笑顔開,她當然不會多嘴問塵菲怎麼好幾天沒出現了這種問題,加了落雲離的聯系方式後,就識相的離開了。
十點了,該睡覺了,明天還要期末考試呢。
落雲離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打開塵菲的櫃子,從她的長袖睡衣裡面找到一件自己能穿的,洗了澡後,躺在了床上。
咔哒。
台燈帶來的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房間内。
落雲離拉起被子,用這種方式感受着屬于塵菲的微弱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被厚重被子擋住的哭泣聲在黑暗中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