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下？”

塵菲看了看已經沒有什麼人留下的校園門口，提議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給耽誤了？”

“沒關系，我在這裡等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落雲離一手随意拎着花，一邊讓塵菲先走。

“要不我還是陪你等一會兒吧？”

塵菲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但畢竟人家在等自己母親來接，自己一直黏着落雲離有些說不過去，她就挪到了落雲離身邊，小聲征求對方的意見。

“陪我等什麼？”

落雲離好笑的看着對方，“我一個人難不成會丢？你還是趕快回去複習，晚上我還要視頻檢查呢？”

兩人鬧了一會兒，落雲離才把塵菲打發走。

倒不是她在意會被塵菲看到些什麼，而是本能的不想讓落怡琳注意到塵菲。

直到學校門口已經完全沒有人，保衛科的工作人員問了好幾次，落雲離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的時候，一輛紅色的轎車，終于停在了她面前。

副駕駛被落怡琳的包包所霸占，她沒有要拿起來的意思，落雲離也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打開了後座的門。

“抱歉，出門的時候有點事情耽誤了。”

落怡琳沒有回頭，而是通過後視鏡看了女兒一眼，這句道歉也十分的不走心，看向落雲離的目光也有一點心虛，“你沒等太長的時間吧？”

“沒有。”

落雲離無所謂的應了一句，傾身直接把花放到了副駕駛上，“生日快樂。”

塵菲的審美還是很在線的，她在視頻裡面見過落怡琳一次，通過她的穿着判斷對方偏好高貴氣質類的衣服，所以花束也顯得淡雅卻不失品味。

落怡琳罕見的愣了一下，她因為心虛根本沒有注意到女兒手裡拿着的東西。

對于這句久違的‘生日快樂’也是震驚比歡喜要多上很多。

她心裡湧出了複雜的情緒，好像一瞬間又聞到那個夏天皮肉被燒焦的味道，但花香萦繞在車廂的小小空間内，把她拉回到了現實。

“謝謝。”

良久，她終于嗫嚅出了一種合理的回答，心裡湧出希望的同時，也油然而生出一種愧疚的情緒。

落雲離對她的道謝沒什麼反應，似乎也不知道該對現在這個久違的溫馨場面做出何種應對。

“我晚上訂了一家我們之前去過的烤肉店，你看行嗎？或者你有其他想要吃的嗎？”

落怡琳摸不準女兒的喜好，又覺得兩人好不容易一起吃個飯，自己不好獨斷專行，所以猶豫了下還是征求了一下女兒的意見。

“可以，挺好的。”

落雲離似乎也不習慣兩人之間這種氛圍，她能感覺到落怡琳因為花束的原因，在試圖跟自己多交流一些。

但因為兩人之間都很生疏，反而營造出另外一種尴尬。

落怡琳很快也意識到這種情況，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就沒有再提問了。

這幾天塵菲的情緒不是很好，補課的進度上自然有些慢，她原本回家的時候，心裡還琢磨着落雲離的事情，但很快好多公式都在自己眼皮下打架，她就沒有其他的心思了。

直到剛做完落雲離留下的課後作業，對方的視頻電話就跟着來了。

“怎麼樣？題都做完了沒？”

視頻裡落雲離已經換上了件墨綠色的長袍睡衣，頭發上還滴着水，看樣子像是剛回家洗完澡，來不及吹幹，就給自己打電話過來了。

“剛做完，我嚴重懷疑你是故意掐着時間看我有沒有好好做題的？”

塵菲調笑了一句，看着落雲離的情緒沒什麼不對勁，才壯着膽子又問了一句，“花束怎麼樣？阿姨喜歡嗎？”

“挺喜歡的，還要多謝你。”

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落雲離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停下了擦頭發的手，看着鏡頭，眸子裡是一片溫柔和認真。

塵菲本來趴在桌子上，捧着手機看着落雲離擦頭發，猛不丁被對方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偏了偏頭，隻留下半張臉在對話框裡面。

心裡想的是‘喜歡就好’，嘴上卻跟落雲離開玩笑，“怎麼謝？就嘴上說說的嗎？”

鏡頭那邊的落雲離已經擦好頭發，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看着對話框裡有些不好意思隻剩下半張臉的塵菲，她往椅背上一靠，故意拖着長長的語調，“當然不是啊。”

眼見對面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的塵菲，像一隻小狗嗅到了某種氣息，不自覺地露出了剩下的半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