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力道卻還在加重。
聽說令無雙自诩天才,善用計。聞不歸從來不會讓智者在他手下開口,多添變數。
“咔——!”
聽風一怔,耳邊清晰傳來了骨裂聲。
是他的脖子被聞不歸折斷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
猝不及防的變故讓聽風睜大了眼。
他沒想到聞不歸會什麼都不說,就直接動手。
這種心狠手辣的模樣,是聽風重來沒有見過的,也是聞不歸在他面前有意隐藏的。
脖子斷裂的聲音混合着聞不歸猙獰的笑,“蠢貨,你不會異想天開,想着我至多至少來點開場白吧?”
“此次我來……”
“就是來要你的命!”
聽風一臉不可置信,同時也感覺到自己一身醇厚的靈氣,正在快速消散。
“你……”
聽風怎麼也想不到聞不歸會直接動手,讓他沒有一絲防備與反應。
近在咫尺的眼睛裡,裝滿了不可置信與傷痛,還有滿滿的不甘。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眼神,無由來讓聞不歸心口一慌。
“你……?”
聞不歸眼眶緩慢睜大。
“不歸……”
陌生的臉,吐出來的聲線,卻是聞不歸所熟悉的。
這個時間,能親昵喚他不歸的,隻有一人。
那人就是親自教養他長大的聽風道君。
一聲輕喚,聞不歸受驚縮回了手,脖子沒了支撐,瞬間九十度一折。
聽風眼睛一翻,身體接着倒下,聞不歸幾乎是下意識地接過了倒下的身軀。
察覺出懷中的人正在失去生息,聞不歸雙臂顫抖得厲害,差點攏不住人。
垂眼見血液從懷中人口中噴湧而出,聞不歸伸手,用手掌扶住他無力的臉側。
溫熱的刺眼的紅,流過他的指尖,又盡數流入聽風的衣領,染紅一片。
怎麼可能?
聞不歸滿頭冷汗想要把血堵回去,卻是越堵越多。
聽風能撐到如今,全靠他一口渾厚的靈氣撐着。
可現在他身上的靈氣,正快速的溢出,他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有些話,他也不得不說了。
“去、去去缥缈峰……”
說完這最後一句,聽風一口氣沒緩上來,眼睛萬分不舍地阖上了。
聞不歸卻還在恍惚,直到他看清了自己滿手血腥的手,窒息般的恐懼,瞬間如大浪般将他徹底淹沒。
等等!
缥缈峰在哪?
誰來告訴他?
缥缈峰。
這裡,遠離塵世喧嚣。
山間雲霧,如同天然的屏障,将外界一切隔絕在外。
窗外,花枝輕顫,蝴蝶紛飛,啼鳴聲響中,幾隻鳥兒踏春而來,滿園的祥和甯靜。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開門聲,哐得一聲驚飛了飛鳥,吓走了蝴蝶,将小院原本的祥和甯靜,一下子破壞了個精光。
不等站在窗前賞景的披發青年責備,來人先聲奪人。
“不好了裴狗,聽風的命燈滅了!”
靠在窗前的青年,擡手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轉頭露出一張清麗絕塵的臉,沒聽清般的問了一句。
“什麼?”
來人重複一次,“聽風的魂燈滅了!”
他總算是聽清了。
……
聞不歸不知道聽風最後說出那個地名,是什麼意思。
他找不到缥缈峰,魔界的信息網中,也沒有這個地名。
為了保他屍身不滅,聞不歸把他送回到了死地冰封。
死地-
耀眼的白,冰封千裡。
聽風恢複了他原本的面貌,安詳地躺在冰晶之下。
他雙手整齊攏放在胸前,發絲衣着皆被細心清理過,隔着一層透明的冰晶,不像一個死亡多時的人,更像是他用靈魂續寫的一幅畫。
缥缈的很不真實。
一片雪花飄過,半空靜止,連風都停了下來。
時間宛若斷層。
周圍的一切都好似靜止在了這一刻,就連周圍看守的魔兵們,做到一半的動作都停下了。
剛才還在嬉戲喝酒,上好的酒水還未進入口中,就停在了半空中。
白霧中,一道泛青色的人影穿破時空,驟然出現在了冰面上。
不過眨眼功夫,就穿越你層層魔兵來到冰晶畫前。
周圍依舊是靜止狀态,隻有這名青年活動自如。
随着他的身體蹲下,大片的青色衣袍覆蓋在了冰面上,他單手結陣輕松破開了冰層。
随着他并起的二指做了一個削的動作,隻見下的冰層咔嚓幾聲一分為二,連帶冰層之下的身體。
而身體截斷的地方正好是聽風的脖頸。
手心向下,青年輕而易舉地吸上來了聽風的頭顱。
時間再次流動起來,雪花落地,魔兵們繼續吃酒喝肉,就在這時,一名距離屍體最近的魔兵總算發生了不對勁。
“頭呢!”
他一聲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