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持續直到黑夜消散，也沒有停下。

一魔戰七聖，最終以七聖全部身隕而終止。

而整個青山劍閣的每一寸土地，都被如被鮮血洗過。

就此，青山劍閣世間不存。

而支援來此的其他誅魔會成員，也幾乎全滅，永遠留着了這片戰火波及的土地上，又留下了新的戰火引線。

隔天，聞不歸在書房批文入神，被正對面陡然的開門聲，吓了一跳。

書殿大門敞開，聞不歸擡眼見，他的前師尊聽風道君一臉怒氣沖沖闖了進來。

在他的身後，還追着兩個無奈攔路的魔兵。

“退下吧。”

聞不歸垂下頭對魔兵頭也不擡的說道。

兩名魔兵如釋重負的退走，聞不歸手中的文書此刻也被聽風一把奪了過去。

“啪！”

“謝罪會怎麼會時日提前？”

聽風他奪來的文書倒扣在聞不歸眼前，在桌面上拍出啪地一聲巨響。

聞不歸擡手搭着書桌兩側，然後擡起頭來道：“自然是我通知他們的。”

“自然是不想你得逞。”聞不歸又涼涼道。

聽風心中一慌，退了半步，一臉恐懼地看向他。

“你什麼意思？”

沒事找事，聞不歸再次撿起了倒扣在桌上的文書，雙眼盯在上面好似津津有味，一面不動聲色的問：“我倒想問問師尊，既然……”

“你叫我什麼？”聽風一愣。

聞不歸嘴角僵硬，半響才下意識禮貌，道：“抱歉，順嘴了，你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

聽風深吸一口氣，這才讓心裡的激動平複些，然後問：“那你剛剛想說什麼？”

“我說……”

聞不歸鋒利的眉眼，再次從文書後露出來。

他緩緩道：“既然你想殺我，何不親自動手，比起那七個廢物，我對你終究留有一絲情誼，如果是你，幾縷終究會大些。”

對上這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一股刺骨的寒意刺進聽風的心裡。

陡然生出的無力，讓聽風的腳步，再次後退半步。

“你還是知道了……”

聞不歸察覺不到他的殺意，主動放下了手裡的文書，問：“可以告訴我理由嗎？”

聽風連連搖頭，痛苦道：“告訴你，又能改變什麼呢？”

除了增加一個人的痛苦，對他們兩來說都沒有絲毫益處。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這場謝罪會花費了多少努力。”聽風道。

聞不歸擡起頭來，“是努力殺我麼？”

聽風哽了一下，定了下心才道：“你應給知道我不是真的想殺你。”

聞不歸點頭，了然道：“知道。”

否則對方也不可能現在還活着站在他面前，與他說教。

想到什麼，聽風露出了冷意。

“為何趕盡殺絕。”

聞不歸擡起頭來毫不退讓與他對視，“自然怪他們技不如人。”

“你……，冥頑不靈！”

聽風氣得半死，背過身去，留給了他一個有距離的背影。

最終聞不歸歎息一聲，問出了他這些天一直萦繞在他心頭的疑惑。

“你到底在做什麼？說話做事都在本末倒置，一下子說不會讓我死，一下子就借力讓我死，你到底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

見聽風在他的問題下，眉頭越來越緊。

聞不歸忍不住放緩語氣，“你能不能……，能不能好好清理一下自己思緒，好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是他在這世間，唯一還敢相信的人。

可再這樣下去，聞不歸怕是不敢在信了。

誅魔會聞不歸怎麼會不提早做好準備，就貿然出現去人界腹地。

他還是很惜命的，早就派人混了進去。

七人其中就有一人，是魔界的暗棋。

至于暗棋原身，早就化為一空有肉-體的傀儡，沒有人操作，戰場中無聲無息就化成了一組骨架。

聽風聽到聞不歸的話語，緊蹙着眉，想說話，幾次開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急得他額間隐沁出了汗珠。

突然，聞不歸心口一疼，喉嚨一陣刺癢。

“噗！”

血沫從他的喉嚨裡噴發出來。

一對六，聞不歸并不是毫無損傷。

相反，戰場多年留下的暗疾，早已經在他身體留下了不可彌補的空洞，此次更勝從前。

“你怎麼樣了？”

聽風撲了過來。

“咳咳咳！”

控制不住的咳嗽聲，在空曠的書房中突兀的響着。

撕裂般的痛感遍布全身，血水順着他的喉嚨争先恐後往外冒，聞不歸弓身捂嘴，試圖阻止咳嗽和吐血。

結果卻是讓他的手心、袖子，都一并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