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關心他。”
樓明月朝他走近,兩把傘就這麼上下交疊幾分,緊緊挨着。
珠簾後,樓明月淡淡的眼眸看向他,“我竟不知,你居然是聽風道君的弟子?”
聞不歸卻答非所問,“你剛才為什麼幫我?”
樓明月想說些什麼,最終開口道:“以後你自會知道。”
“哦?”
聞不歸對于樓明月的回答,他心念一轉,想到一種可能。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大喊對方的名字。
“樓明月!你知道嗎?你居然很年輕哎!我好像足足大了你幾千歲,這麼一算,你豈不是還要叫我一聲前輩?”
“……”
樓明月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緩和片刻,樓明月口中的前輩很快另有其人。
“聽風道尊乃正派前輩,你又是九陰魔尊的師長,還認識攝政妖相,堂堂妖尊對你唯命是從,聞不歸!我真的是對你是越來越好奇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關系确實有點亂,”
聞不歸皺眉,然後給出一個模棱兩可找不出錯處的答案。
“人,就像你說的,我就是一個活得久一點的人。”
樓明月不願強求。
“你不願說就算了。”
聞不歸垂眉沉思片刻,然後擡眼,“如果我說,我的記憶有損,其實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這樣說你會不會信?”
樓明月沒有答信與不信,而是問:“你想說什麼?或者你說這件事的目的?”
醫劍雙修,聞不歸的神魂問題,他自然是清楚。
可聞不歸剛才對花折說得那些話,又讓他覺得,可能他失去的那些記憶,也并不是全部關竅。
聞不歸難得聲音輕柔,萬年來頭一回。
“我就是想,能不能借你的七淨……。”
“不能!”
他話沒說完,就被樓明月打斷了。
魔氣沾染的燈瓣,樓明月還沒有找到辦法淨化,所以他不能再讓聞不歸污染剩下的燈瓣了。
否則,七淨琉璃燈失去它原本的作用,也就沒有辦法打開西天界的結界了。
“真煩!”
聞不歸又覺得白瞎了他剛才的溫柔,還不如喂狗,這麼想着,聞不歸嚎了一嗓子。
“死狗,你還要裝死到什麼時候?”
半響不見垮塌的路亭中傳來動靜,聞不歸舉着傘走進。
他語氣嫌棄揶揄,“難道做妖尊的就這點本事?”
連他一腳都抗不住。
“救人哦!”
路亭廢墟下,傳來黑仲天拉長的呼救聲。
“不會吧!”
聞不歸臉上神情頓時不可置信起來。
萬年了,這傻狗越活越回去,變菜狗了?
他順手化出斷劍,向前一揮,強勢在路亭廢墟上,揮出一條大道來。
斷劍一現,樓明月的身體就僵住了。
凝向聞不歸的視線多了明顯的震驚情緒。
黑仲天的身體被砸了出來。
他一身狼狽從雨泥地裡爬起來,連生氣質問都顯得有些凄涼,活生生名副其實的一隻落水狗。
“要死喽,你個死大白,我脫離妖界是準備跟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倒好,差點沒把你小爺我一腳踹上西天。”
聞不歸涼薄一笑,揶揄道:“就這?”
“你懂什麼?”
黑仲天向對方解釋不是自己無能。
“我二叔怕我逃跑,鎖了我的妖氣,真不是我不抗造啊!況且你這毫不留情的一腳,換别人,早殘廢了。”
握劍的手腕,突然被身後一隻強有力的手掌禁锢,聞不歸一臉疑惑轉頭,這才發現握住他手臂的人是樓明月。
“你幹嘛?”
樓明月手中的傘已經傘柄向上倒立在雨水中,他幾乎是從後面半擁着,擠進聞不歸的這一把傘中。
這讓傘下本就有點擁擠的空間,顯得更加狹小了。
兩人前後挨得很近,都能清楚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聞不歸這才發現樓明月的肩膀一側,有被雨水侵染的痕迹。
不自覺,他的雨傘向那邊傾斜。
“怎麼了嗎?”
聞不歸轉過身,與他面對面有些不确定的問。
樓明月的神情總是很淡,甚少能察覺出他的神情。
此刻,他長睫微垂,長睫打下的陰影,卻沒能完全藏住他驚訝的神色,“這劍……?”
握在聞不歸手腕上的手突然加力,讓聞不歸本能地掙紮起來。
“你先放開我,手都被你弄疼了。”
樓明月驟然一松,放開了他又後退半步,拉出一部分本該有的距離。
“抱歉,是我逾矩了!”
他又擡起頭來,“可是?你為什麼會有這把劍?”
随意地揮了揮劍,聞不歸的傘又往那邊移了一點,語氣多了一絲解惑的驚喜。
“你認識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