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在簡單查看了一下情況之後,平淡地下達了指令:“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工作,不準私下交流擴散任何信息。”
為首的男研究員顯然無法接受這個說法:“我不是在開玩笑,我要離職,聽得懂嗎?我現在就要走了!”
莫林看了他一眼:“我可以批準你的離職,但現在你走不了。”
男研究員不敢置信:“為什麼?你是要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嗎?”
“除非你能靠着自己,從水下一千五百米的深海遊到水面。”
聽到了莫林的這句話,男研究員也呆在了原地。
研究員不敢置信道:“什麼時候……”
莫林沒有賣關子:“在當時簽訂合同的時候,深海研究所就明确說過,所有的研究内容都會在潛艇‘探索者号’中進行。但是我們從來就沒有許諾過,‘探索者号’會一直停在海面。”
“現在的‘探索者号’,正處于一千五百米之下的深海。如果我說到這裡了,還有人想要離開,那請自便。”
場内鴉雀無聲。
沒有人會蠢到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說要走,研究員們隻能絕望地接受這個事實——
他們早已主動走入甕中,成為了那隻等待被捉的鼈。
深海研究所已然成為了一間封閉的密室,除了束手就擒,他們無計可施。
到了這絕望到極點的時候,陳梳水又站了出來扮起了紅臉:“大家先别慌。”
“我能理解大家的情緒,但是目前誰也不清楚這一次的具體情況。還請大家先回到崗位上好好工作,就和以往一樣,隻要不嘗試任何出格的事情,就不會有風險。”
在莫林和陳梳水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的策略下,人群的躁動漸漸平息了。
大家都開始相信,隻要聽話,就不會惹出事端,隻要安靜,就能活着回到陸地。
隻有洛西在遠處看着這一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也就是人類,才會相信這麼低劣的把戲。隻需施加一點安撫,他們就會完全相信給出的承諾。
在莫林和陳梳水的疏導之下,研究員都逐漸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洛西也不準備再多留。
和之前一樣,洛西雖然能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但他仍然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
隻需要解決了一号就可以走了,那又為何要多此一舉去調查這些呢?
隻可惜他剛轉頭,陳梳水的聲音就陰魂不散地傳了過來:“洛西,你先别走。”
洛西的腳步生生頓在了原地。
半晌後,他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叫我有什麼事嗎?”
陳梳水走了過來,靠近洛西的耳邊低聲問道:“我剛找人看了監控,陳澤宇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你。”
此時的莫林正在仔細研究屍塊,距離他們有一些距離。
陳梳水明明可以用正常的音量問,但卻還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他說了什麼嗎?”
洛西反問:“這重要嗎?我剛才一直待在一号的實驗室裡,不在場證明都擺着,總不可能是我殺了他。”
陳梳水沒有說話,隻是用那漆黑的雙眸注視着洛西。
這場無聲的對峙持續了幾秒,最終又以洛西的嗤笑聲打破了。
“我能和他說什麼?也就是他一直糾纏我,而我拒絕了而已。”
陳梳水點了點頭:“那就好,我相信他的死和你沒什麼關系。”
說着,陳梳水低下了頭,陰影籠罩住了他的半張側臉,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其實我也傾向于,這一切和一号有關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極輕,就像是害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
洛西蹙眉:“其他人這麼說也就算了,你也信這個說法嗎?從我和陳澤宇見面之後,我一直待在一号的實驗室,親眼看着它,它總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把陳澤宇殺了吧。”
更何況,一号也就是一條長得好看一些的人魚。它甚至無法脫離水中的環境,又怎麼可能造成那麼多離奇的死亡。
在洛西的眼中,說一号就是罪魁禍首,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他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其他研究員對一号的恐慌到底來自何處。
陳梳水并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意思。
他隻是提醒道:“接下來,你不要再一個人去見一号了。我不知道今天是誰給你開的門,但是聽好,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負責,沒有下一次了。”
說完之後,陳梳水就匆匆前往了現場,隻留下了洛西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
開什麼玩笑?再怎麼樣,那也就是一條在他洛西砧闆上的魚。
隻是幾秒,洛西就把陳梳水的警告抛之腦後了。
與其在這裡想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讓他來解決了這個研究所裡人人畏懼的禍害。
洛西轉而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了戀愛的計劃,糾結考慮着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快速推進情侶關系。
當然了,真正的邪神自然是不擇手段的,戀愛隻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作為一個威震四方的大邪神,最終的目标,還是為了幹掉對手開疆拓土。
和愚蠢的人類不同,他是絕對不會被迷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