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江盛年的臉微紅，有些喘，臉上依舊帶着笑，他喊了聲，“外婆，知道了，我們來了。”

晚上一大桌子人吃飯，外公外婆坐在上位，曹石要曹馨馨坐自己邊上，曹馨馨不願直接坐在了江齊邊上，江齊還想往江盛年邊上湊，被陸循不動聲色地搶了，王嫂坐在曹石的邊上，八仙桌整整齊齊坐了八個人。

曹石雖然排骨燒糊了，但其他也燒了兩三個菜，他熱情招呼着，“多吃點，這兩個菜是我燒的。”他給外公外婆兩人盛了湯，轉頭跟陸循說，“陸循，喝點骨頭湯，這個湯也炖了一下午了，我給你盛。”

陸循本想拒絕，坐在邊上江盛年直接把他的碗遞給曹石，“我舅舅紅燒排骨不行，炖的骨頭湯還是很好喝的。”

真是打人一棒子還給顆甜棗，曹石瞪了一眼江盛年，“好了，紅燒排骨可以翻篇了，嘗嘗骨頭湯，保證喝了一碗還想喝第二碗。”盛好湯，曹石把碗給陸循，陸循雙手接過，“謝謝曹教授。”

原本曹石都想要坐下了，看到今天還有一個客人，“小齊，我也幫你盛一碗骨頭湯。”江齊從小就怕老師，這一桌子還坐了三個，他原本都想溜回去了，被熱情的曹石硬生生地挽留下來吃飯。

現在又被曹石盛了湯，江齊感動得一塌糊塗，江盛年想踢他一腳，讓他好好喝湯，别瘋。卻見身邊的陸循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江盛年裝似地漫不經心地往桌子一瞥，他的腳和陸循的腳緊緊挨着，剛才踢錯了。

陸循放下左手去牽江盛年垂落在一邊的左手，勾了勾，撓了撓，然後牢牢牽住，江盛年喝湯喝着開始勾唇笑。

外婆發現端倪，“年年，你怎麼一直在笑？”

“沒有啊，外婆。”說這話的時候也是臉上帶笑。

江盛年意識到了，連忙解釋，“這不好久沒有吃到舅舅和王嫂燒的飯菜了，太想念這個味道了。”

曹石聽完愣了愣，受寵若驚，忙給外甥夾了好幾筷子，“慢點吃，鍋裡還有。”

“謝謝舅舅。”江盛年嘴巴甜甜。

陸循剛握緊了又不得不松開，因為曹石又給他夾菜了，他感謝了一番。

曹石開始感歎，“時間過去可真快，想當年陸循也隻是剛入學的大一新生，轉眼變成大老闆了。而我們年年我明明記得還是小崽子，現在轉眼也要到大學畢業了。”

外婆認識江齊，陸循的名字也經常聽曹石講起，人倒是第一次見，她問，“小陸，現在做什麼工作。”

陸循停下筷子，語氣謙卑，“外婆，”他随江盛年一樣叫，“我開了個互聯網公司，做軟件和遊戲開發。”

外婆一聽開公司，就點點頭，“嗯，開公司很能幹。”

曹石終于想起剛才疑惑的問題，“話說你們怎麼認識的？”

“曹老師，記得七年前江盛年來S大找你，那會兒去車站接他的人就是我。”陸循說，他要把自己的功績一點一點拿回來，在長輩這邊刷一波好感。

江盛年補充，“前幾天日子有個慈善晚宴，我們兩個在晚宴上見面了。”後面的細節就不便說了。

曹石記不清細節，疑惑地問道，“不是成煥嗎？我記憶變差了。”

說到記憶變差，曹馨馨很有吐槽點，“就是就是，年紀大了什麼都記不住了，說好給我買禮物，說好帶我去遊樂場，結果啥也沒有。”

曹石暼了曹馨馨一眼，“我又不是老年癡呆，我說過帶你去的前提是你考得好，這次期中考不是考砸了。”

曹馨馨撇嘴不答，一個勁兒扒飯。江齊輕聲說，“我有同學是遊樂場工作人員，我可以帶你去玩。”

曹馨馨立刻笑了，“真的嗎，謝謝江齊哥哥。”

江盛年不踢江齊了，他想揍他了，外婆招呼陸循和江齊多吃點，“多吃點，兩位同學今晚留下來喝明天老頭子的壽酒嗎？”

江齊連忙搖頭拒絕，“謝謝周老師，我得回去了，我媽還在等我，壽酒趕不上了，我在這先祝曹老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陸循這邊的情況正好相反，江盛年剛想幫他也拒絕了，沒想到陸循直接答應下來，“外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啊！”江盛年叫了一聲，剛才不小心咬到了筷子，陸循下意識掰開江盛年的嘴巴瞧，甚至還伸了半根指頭進去。

“幹嘛！”江盛年說話的時候摩過陸循的指尖，口水黏膩覆蓋到上面。

“我看看，有沒有出血。”他說的無比正經，誰都不會覺得兩人之間有貓膩，江盛年用舌尖舔了舔，“假公濟私。”聲音柔而含糊，隻有陸循一個人聽懂了。

“怎麼樣，有沒有出血啊！”外婆着急地問。

“沒有出血。”陸循終于把指尖從江盛年口中收回，揉揉上頭的滑膩，有點舍不得，江盛年早就遞過來一整紙，“學長，擦一擦，有點髒了。”

陸循接過擦幹淨了，曹石就叮囑幾句，“陸循啊，你可别把他當小孩子，他都大人了。”

“嗯，沒把他當小孩子。”陸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