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燥熱,把身上的外套脫了,隻穿了件短袖坐那喝悶酒。
喻昭看愣了:“厲害,年輕人果然不怕冷。”
祁修竹看了他一眼,黑色短袖被肌肉撐起,那副坐立難安的樣,看着讓人特想逗他。
祁修竹喝得有點上頭,直勾勾看着賀免手臂上的肌肉,舔了舔嘴唇問他:“你就這麼想和我扯上關系?要是被你爸認出來了怎麼辦?”
賀免知道他說的是熱搜的事,扯了下嘴角說:“他那麼多兒子,能認出我才怪。”
祁修竹怔了一瞬,随後笑出聲,端着酒沖他晃了晃感歎道:“行,我們倆的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高腳杯裡的酒順着他的動作淌出來,晶瑩的液體從手指滑落,眼見着就要落入袖管。
賀免不輕不重地扼住他的手腕,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你想死是嗎?”
孟羽任翹着二郎腿冷眼看來:“你讓他喝,大不了喝死在這。”
賀免“嘶”了一聲:“有你這樣說話的嗎?難怪你們鬧掰這麼久。”
表面的和諧果然維持不了多久,才過不到半個小時,祁老師的教導就完全不起作用了。
孟羽任冷哼一聲:“多久?都沒你們分手的時間長。”
賀免還要再說,祁修竹不耐煩打斷:“要不我把桌子移開,你們就地再打一架?”
兩人又不吱聲了,但誰也沒給誰好臉色看。
喻昭摁着太陽穴:“各位,要不我們繼續聊電影?”
“行。”祁修竹用腳尖碰了碰賀免的小腿,“把燭之逸叫過來,大家一起聊聊。”
賀免僵在那不敢動,祁修竹這副樣子像極了反派,恨不得一把火把大家全給燒了。
“傻愣着幹什麼,趕緊啊。”祁修竹的眸子亮亮的特别漂亮,說的話卻一點不耐聽,“手機給我,我來。”
賀免側身躲過,無奈地給燭之逸發了消息。燭之逸剛巧沒睡,一聽有深夜電影沙龍,二話不說答應了。
半個多小時後,燭之逸打電話過來說小區保安不讓他進。
祁修竹拿了門卡給喻昭,讓他出去接人,最後孟羽任也被稀裡糊塗地拽走了。
祁修竹蜷着腿窩在沙發上,拖鞋早已不知所蹤。
今晚真是有夠亂的,剛離開意安幾個小時,他開始想念起那種懶洋洋的生活。
賀免起身進了廚房,沒一會兒拿了瓶礦泉水出來。
“你家裡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賀免在祁修竹對面坐下,“連個像樣的杯子都找不到。”
祁修竹伸手接過:“很少回來,買了浪費。”
賀免心說這時候又覺得浪費了,之前買那麼多卡片和快遞怎麼不說。
“喂。”祁修竹拿着水沒喝,忽然叫住他,“笑一個。”
賀免隻當他喝上頭了說胡話,把抱枕展開成毛毯,扔他身上:“冷嗎?你房間是哪間,我去拿床被子。”
祁修竹拽着他的胳膊不讓他起身,答非所問道:“讓你笑你就笑,不然我會覺得錢花得不值。”
賀免一條腿撐在地上,另一條半跪在沙發上。雙手抵在祁修竹兩側,實在算不上舒服。
祁修竹仰頭看他,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的嘴。
賀免低頭瞥見祁修竹頸間的小痣,再往上撞進他含笑的眼睛。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行了吧?”
那雙微挑的眼睛笑得彎起來,連帶着眼尾也紅了幾分。
祁修竹松開賀免的手,把他的嘴角摁下來:“笑得太醜了吧。”
賀免嘟囔了句什麼,在他身側坐下,又聽他說:“不過比剛才好多了,我不喜歡愁眉苦臉的小狗。”
賀免怔了一瞬,祁修竹已經收起了笑,仰頭靠在沙發上。
“孟羽任剛才說的那些,别往心裡去。”祁修竹輕聲說,“不怪你,跟你都沒關系。”
賀免咽了一下,嗓音有點澀:“但我給你添麻煩了。”
“我都沒說麻煩,你急着背什麼鍋?”祁修竹“啧”了一聲,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那天你還挺帥的,謝了。”
賀免的喉結上下滑動,還想再說點什麼,被祁修竹打斷:“别矯情了,閉嘴。”
他把水塞進賀免手裡:“這水早過期了,愛喝你自己喝。”
“過期了你怎麼不扔掉?”賀免頓感頭疼,“冰箱裡還有好多,都過期了?”
祁修竹剛“嗯”了一聲,大門處傳來指紋解鎖的聲音。
燭之逸穿着一身黑,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他看見沙發上的兩人眼睛一亮,跟在自己家似的,竄進來在他們對面坐下。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這麼熱鬧。”燭之逸摘下帽子,沖賀免揚了揚下巴,“你倆請我們喝喜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