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祁修竹低頭道,“我會找機會說的。”
趙冬凜又多叮囑了幾句,最後提醒他不要忘了周五的心理咨詢。挂斷電話後,祁修竹就坐在江邊吹風。
期間他上微博看了幾眼,之前的事已經無人再提,偶爾有幾條提到他的資訊,也都是在安利他的作品。
他清楚這多虧了原康,為了幫他壓下負面新聞,指定廢了好大的勁。
這樣想着,他給原康分享了一個鍊接。
「不愛吃核桃:歌曲鍊接//聽我說謝謝你」
「平平淡淡才是真:語音60''s」
祁修竹點開來聽了,對面的聲音震耳欲聾。
“祖宗!你又幹什麼了!被人認出來了還是怎麼着?又躲垃圾桶邊被偷拍了?還是哪裡不舒服又進醫院了!”
祁修竹失笑,把吃完的袋子塞進塑料口袋裡,拎着剩下的往大橋另一邊走。
“都沒有,就是突然想謝謝你不行嗎?”
原康回他道:“行行,平平淡淡才是真,你安分點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祁修竹回了個大拇指,随後又想一出是一出,在路邊掃了個共享單車,繞着周邊騎了一轉。
日子太過清閑,這要放在半個月前,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沒有工作也沒有互聯網,離開聚光燈和鏡頭,生活簡單得好像他還是那個跑龍套的小演員。
他不免懷念起大學時光,他和賀免的校園愛情純粹得像學校後門的雞公煲。
他們趁周末出來約會,兩人各拿一個小碗一雙筷子,這就是一周中最放松的時刻。
吃完飯他們就繞着學校附近瞎轉悠,賀免連牽手都要猶豫好一會兒。
天黑了,今天的約會也就結束了。
分開前,祁修竹總拉着賀免躲在沒人的巷子口接吻。
所以他不讓賀免親他。
說句矯情的,他覺得沒有感情不配。
祁修竹在外面一直待到下午,回工作室的路上,他給喻昭發了條消息。
「不愛吃核桃:你猜我遇到誰了?」
還沒等來對方的回複,賀免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
“喂?”祁修竹接起電話,“怎麼了?”
“我……”賀免那頭有紋身機運作的聲音,他捂住聽筒換了個安靜的地方,“你在哪?”
“在外面。”
“我知道。”賀免咳了一聲,“你在外面多逛一會兒,暫時不要回來。”
祁修竹:“……”
剛擡起來的腳倏地放下,手中的塑料袋被他捏得發出一聲輕響。
“行。”祁修竹說,“知道了。”
賀免嗯了一聲,交代完後一直沒挂電話,等了幾秒又問:“你不問我為什麼?”
祁修竹已經走到院子外頭了:“你愛說不說。”
說完他挂斷電話,賀免居然也沒打回來。他在門口站了半晌,最後返回去,在對面的草坪上坐下。
行,愛說不說。
正想着,喻昭又打電話過來,一開口就咋咋呼呼的:“怎麼回事啊?誰啊?”
說話隻說半句這招對喻昭一向有用。
“喻導這是詐屍了?”
“哪能呢,最近忙嘛不是。”
祁修竹哼笑一聲,沒跟他賣關子:“賀免。”
“什麼玩意兒?”喻昭發出一道尖銳的爆鳴聲,“什麼情況?”
祁修竹省去那些沒用的細節,撿了些能說的說。他越說越覺得煩,悉悉索索地掏出沒吃完的面包。
喻昭聽完更是一愣:“那你現在在他店裡嗎?”
祁修竹擡眸看了眼對面緊閉的大門,剛巧門被人從裡推開,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祁修竹回答說:“沒有。”
那人出來後,後面緊跟了個熟悉的身影。
賀免穿了件咖色複古外套,下面是一條黑色休閑褲,站直後都快有屋檐那麼高了。
他跟前面的男人說了句什麼,随後遞了一把傘過去。
喻昭又問:“那你在哪給我打電話呢?”
祁修竹的視線跟着那把傘移動,男人伸手去接,摸到傘柄的一瞬往賀免那頭靠了下,肩膀幾乎碰到一起。
“在門口。”祁修竹眉頭一皺,“他不讓我進去。”
“不至于吧。”喻昭語氣極其誇張,帶着怒氣,“你好歹也算是他的客人,他就這樣把你趕出來了?”
那頭,賀免往後撤了一步,冷着臉對那人說了幾句什麼。
祁修竹的眉頭舒展開:“不是,他不想讓我看見店裡的人。”
喻昭倒吸一口涼氣:“他有情況了?”
祁修竹收回目光,嗓子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正打算回答,頭頂的光線被人遮住,視線裡出現一雙黑色帆布鞋。
祁修竹順勢擡頭,見賀免站在他跟前,表情有些詫異,像是沒料到他會在這裡。
祁修竹仰起頭,直直看向面前的人,語氣不輕不重地回了句:“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