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開出一件巴掌大小的衣服,拎起來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明白。
這是給小狗穿的,當時覺得可愛就加在購物車裡了。
盡管他壓根沒有養狗。
祁修竹把衣服扔給賀免,聽柳璟僵硬地一笑:“哈……這包裝盒是挺藝術的,看着……挺好看的。”
柳璟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自圓其說,祁修竹沒多做解釋,逗小孩兒似的:“小心點,那些都是我要珍藏的藝術品。”
柳璟看樣子是信了,小心翼翼地把那盒維生素放在地上,用泡沫紙圍起來。
賀免欲言又止,心說柳璟這傻孩子怎麼什麼都信。
他拎着祁修竹扔過來的衣服,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給他幹什麼,他又穿不了。
之後幾人又拆出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鐘延和柳璟看得瞠目結舌,其中賀免是最淡定的一個。
幾年不見,祁修竹這壞毛病怎麼愈演愈烈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能有點興趣愛好,總比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好,愛購物不是什麼大事。
多是多了點,以後買個大點的房子不就行了。
賀免正想着,忽然意識到思緒跑偏了。
有病吧。
關他什麼事啊。
“這個。”賀免用餘光掃視祁修竹,擡起地上的一幅油畫,“你打算挂哪?”
他手中的畫不大,内容很抽象。黑漆漆的一片,屋裡沒人能看得懂。
祁修竹環顧四周,在樓梯夾角的位置找到一面白牆:“放這裡吧。”
他走過去,湊近後發現牆面上有一個長方形的印記。比旁邊白一些,之前應該貼過别的東西。
“這裡以前是什麼?”祁修竹問。
柳璟跟賀免一起把畫拿過來,柳璟笑道:“免哥之前在這貼了一張海……”
賀免突然咳嗽一聲,小弧度搖了下頭。
柳璟困惑地看過去,見老闆神色不對。雖然不明所以,但他立刻懂事地噤聲。
祁修竹挑了挑眉,不讓說?
絕對有問題。
賀免把畫靠在牆邊,推着柳璟的肩膀,讓他去工具箱裡找幾顆釘子過來。
祁修竹出聲:“小璟。”
柳璟腳步一頓。
第一次聽祁修竹這樣喊他的名字,周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祁哥的聲音很好聽,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得也很好聽,隻是……總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柳璟眨巴下眼睛,回頭說:“怎麼啦?”
祁修竹靠在牆邊,臉上帶着淺笑:“賀免之前怎麼了?”
柳璟:“……”
他看看祁修竹又看看賀免,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很怪。
說他們很熟吧,免哥上次都親自辟謠了。說不熟吧,怎麼看怎麼不像。
他們更像是原本關系很好,但不知道為什麼打了一架。完事後誰都不服誰,不樂意先低頭。
怪别扭的。
柳璟左右為難,本就幹巴巴的黃毛幾乎快要枯萎。
賀免見他糾結成這樣,側目瞥見祁修竹略帶審視的目光,隻好說:“我之前在這貼了張海報,行了吧。”
祁修竹看他兩秒,随後移開視線,淡淡地“哦”了一聲。
祁修竹跟柳璟和鐘延說了聲謝謝。
柳璟見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頓時又活蹦亂跳。他匆匆拿來錘頭和釘子,喊了一聲“免哥我練習去了”便跑得沒了影。
賀免掄起錘子開始幹活,三兩下釘好釘子,擡着畫往牆上挂。
祁修竹準備搭把手,被賀免側身躲過:“重,你站那别動。”
祁修竹便收回手,等他把畫挂好,兩人把剩下的東西搬回房間。
賀免抱着那堆保健品,早就聽出祁修竹在說鬼話,于是問道:“你真不是買來吃的?”
“不吃。”祁修竹接過那些瓶瓶罐罐,把它們整齊地擺放在床頭,“隻是起到一個心理安慰的作用。”
賀免問:“怎麼說?”
祁修竹臉上沒什麼表情:“多買點藥囤着,能緩解我的焦慮。”
賀免:“……”
什麼毛病。
祁修竹碰了碰賀免的胳膊:“樓下貼的是誰的海報?”
賀免哼笑一聲:“我追星不行嗎?”
追星?
祁修竹抿了下唇,把一張毛茸茸的毯子扔到床上。
他伸手試了試手感,慢悠悠問:“你追誰?說不定我能幫你要一張簽名。”
“啧。”賀免看了那毯子兩眼,感覺挺暖和的,他收回目光随口一說,“燭之逸。”
“我師弟啊。”祁修竹笑了,“過段時間我跟他有個合作,要我幫你要簽名嗎?”
“我和燭之逸是朋友,不用你幫……”說着說着,賀免的聲音小下去,“合作?哪種合作?”
“電影,我男一他男二。”
“什麼電影……雙男主?”
“是。”祁修竹說完,見賀免垂在腿邊的手指動了動,話音一轉道,“也不是。”
賀免問:“到底是不是?”
祁修竹說:“你們不是朋友嗎?自己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