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餘兩人沒注意,賀免低聲問他:“要怎麼謝我?”
燈光從賀免的身後打過來,朦胧的光影描摹出他清晰立體的輪廓。
他說話時,一隻手臂搭在祁修竹身後的椅背上,帶着股無形的侵略性。
祁修竹喝了口酒,舔了舔唇角:“先欠着,之後還你。”
賀免的視線落到他的嘴唇上:“打算什麼時候還?”
祁修竹反問:“你什麼時候想要?”
四目相對,賀免微微一滞,眼神暗下去幾分。
清吧裡的音樂漸入尾聲,換曲的間隙裡,四周安靜一瞬。
祁修竹率先打破沉默:“或者,你想好了告訴我也行。”
他翹起一條腿,彎腰叉了一塊水果,對賀免的反應全然不在意。
柳璟去了個衛生間回來,變得有些興奮:“祁哥,我剛才看見好多人在看你。”
賀免聞言冷哼一聲,不動聲色地往祁修竹那邊靠了靠。他本就比祁修竹高上許多,這會兒把他遮了個嚴嚴實實。
柳璟說:“哥,平時追你的人多嗎?”
祁修竹喝得有點上頭,難得開了個玩笑:“一周至少七個。”
柳璟和鐘延聽出來他在說笑,很配合地“哇”了一聲,随後問:“那你談戀愛了沒啊?”
賀免抱着手臂靠在沙發上,盯着祁修竹的側臉,一點都沒掩飾。
祁修竹的胳膊撐在桌面上,手裡握着銀白色的叉子,順着這個動作往後一瞥,随後說:“沒有。”
“哦哦。”柳璟問,“那你有喜歡的類型嗎?”
祁修竹把叉子放下,想了想說:“談戀愛主要看兩個人合不合适。”
賀免拿起叉子,吃掉最後一塊菠蘿,嘴裡酸不拉幾的,他幽幽道:“怎麼,之前談的不合适?”
這次祁修竹讀懂了賀免的表情,以前自己說了什麼他不愛聽的話,他就是這個眼神。
那時祁修竹樂意哄着他,覺得他嘴硬的樣子挺有意思。
現在沒這必要了,祁修竹平淡地說出事實:“合适的話能分手?”
賀免蹙起濃眉,盯着他兩秒,端着酒杯一飲而盡:“也是,要不怎麼能叫前任呢?”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詭異,連一向大大咧咧的柳璟都察覺到不對勁,小聲對鐘延說:“他們怎麼回事?”
鐘延的視線在賀免和祁修竹臉上掃過,小聲回答:“呃……可能是同性相斥。”
“怎麼說?”
“你看他們的發色,太張揚了。”
“那我倆不也……”
“我們沒那氣場。”
柳璟覺得鐘延說得有幾分道理。
免哥平時上課的時候特兇,露着胳膊往身邊一坐,柳璟總有一種,他會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這手再抖一下試試”的錯覺。
反觀祁修竹,平時總坐着不出聲,不玩手機也不幹别的。
柳璟從他身邊經過時恨不得踮起腳尖,免得打擾他思考人生哲學。
大佬的世界他不懂。
柳璟和鐘延對視一眼,他給自己的老闆倒了杯酒,拍拍馬屁:“免哥,你上次給楚紹紮的那個圖恢複得特别好,我看他還發微博了。”
楚紹是當紅男團裡的成員,上個月特意來意安找賀免紋身。
賀免順勢揭過剛才那岔:“嗯,我看見了。”
幾人聊了些工作上的事,祁修竹就坐在一邊喝酒。
他有點心不在焉,一個人吃完了桌上的三盤小食,胃撐得難受。
柳璟突然叫住他:“祁哥,你對穿孔感興趣嗎?我看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戴了個唇環,怎麼摘掉啦?”
祁修竹說:“不太方便。”
柳璟摸了摸下巴:“你挺适合打唇釘的,要是有這想法可以找我。你看看,免哥的眉釘就是我打的。”
賀免在桌下踢了他一腳:“打廣告呢?”
柳璟嘿嘿一笑:“誰讓我的活招牌就在這呢。”
祁修竹被他拍馬屁的水準逗笑了。
他想起娛樂圈裡的某些人表面正經,私底下其實玩得特别開。
平時總聽工作室裡的人八卦,說誰和誰在秘密約會,誰誰誰又有什麼特殊癖好,其中就有跟穿孔相關的。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曉的,總不能是趴床底下親眼看到的吧。
想着想着,祁修竹問:“穿孔的話,是哪都可以嗎?”
柳璟愣了一下:“啊?是啊……一般人都是紮臉上,再常見一點的是臍釘。”
他看了一眼祁修竹正經且毫無反應的臉,有些磕巴:“祁哥,你要是有什麼特殊需求的話也行,像乳……乳釘我也可以試試。”
這玩意兒祁修竹聽說過,據說某個當紅流量身上就有。
他當時聽後一臉震驚,問原康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然後被迫聽了十多分鐘的肮髒事。
祁修竹眯了眯眼,正想說點什麼,賀免一下子坐直了。
一時間,他沒控制好音量,聲音有點大:“别說了……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