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久違的下起了雨。細密的雨絲霧一般遊蕩在族地，時聚時散。耳邊隻餘雨落，人鳥聲俱絕。

這個時間點還沒有人出來，族地裡清清冷冷，拂曉的天光泅染出一片暗色。我站在院門前，像是誤入了遺棄之地般，隔離人世，孤寂肅穆。

“吱呀───”一道開門聲突兀響起，仿佛是什麼信号，陸續又有幾人打開了門，塵世重回喧嚣。

“望月。”優子奶奶一眼看見我，揮手打了聲招呼，我擡頭看了眼雨勢，幹脆冒雨跑到她的身前。

“日安，優子奶奶。”

她連忙用袖子擦掉我身上帶我雨水，心疼的看着我，捏了下我的臉，“這還下着雨呢，萬一着涼感冒了怎麼辦？”

“雨不大，不會感冒的。”

她虎着臉，擡手揉亂了我的頭發，“這不是你淋雨的理由。”

我不滿的把頭發理順，沒回答她。

優子奶奶輕笑兩聲，又順着我的頭發又揉了兩下：“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這麼早就起來了。”

“不想睡就起來了，您不是也一樣麼。”

“奶奶是人老了睡不着，可你還在長身體，怎麼能不睡呢。”

我隻是搖頭。

見狀，她不再多說什麼，牽起我的手，慢慢回到屋内。

優子奶奶的身體不好，腿腳也差，走路時永遠杵着一根拐杖，卻不像大多數老人那般，看着狼狽又可憐，反而帶着一股子優雅與從容，使得那根拐杖更像是一個裝飾品。

但我知道不是。拐杖每次落地，青石闆上總會出現微乎其微的劃痕。

今天的劃痕較之往日要深一些，步履也慢了一些。

“奶奶，您的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她将我牽到桌旁坐下，從裡廚房端出來一盤水信玄餅，“老毛病又犯了而已。”她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倒是你，望月，你的敏銳一如既往的讓我驚訝。”

“我隻是比較喜歡觀察環境。”

“我知道，不過是順帶觀察一下我杵着拐杖時的力度，奶奶懂的。”

不，我看你根本就不懂！誰有那麼多的心思觀察你啊。

我撇開頭懶得和她計較。

水信玄餅被推倒我面前，“上次不是說想吃水信玄餅，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本打算一會兒給你送過去，你來正好免了這一趟。”

“您叫我來就好了，不用麻煩您特意跑這一趟。”

“幾步路而已，我還是走得起的，快吃吧。”

吃完甜點，我便提出告辭。宇智波月懷孕後就起的比以前晚些，這個時間回去，她正好起床。

優子奶奶也沒阻攔，隻是囑咐我：“回去吧，别讓你媽媽擔心，和媽媽要好好相處，别和她置氣。”

我應了一聲，“告辭，優子奶奶。”

“快回去吧。”

今天宇智波月起得早，我到家時她已經連早飯都做好了，此刻正坐在桌前吃着。

注意到我回來，她頭也沒擡，“早飯在廚房裡，自己去拿。”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宇智波月停了下夾菜的動作：“優子夫人家吃的？”

“嗯。”

她了然，“别經常過去，免得叨擾到人家。”

我微微抿唇，“我有分寸。”

“……随你。”

我回到房間待了一會兒，還是準備拿上宇智波真給我零花錢出門。

是的，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