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真田悠依然記得說出這句話時,五條悟臉上帶着的複雜表情,他一眼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因為對方已經失去的,還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身旁,這時候自己的悲傷,對于五條悟來說會不會過于諷刺。
“更何況,我要通過他的痛苦來挽救可能會降臨在我身上的痛苦。”真田悠從床上坐起,喃喃自語,“我不能接受那樣的未來。”
根本不可能再睡着,真田悠幹脆重新洗了個冷水澡,在庭院的屋檐下坐了下來,看着天空中依舊明亮的月亮,心裡盤算着已
知的信息:在任務中喪生的灰原,心灰意冷離開的七海,憤然叛逃的夏油前輩,以及獨自守在原地的五條悟。
真是跟本人完全不搭的前綴形容詞啊!
真田悠再次歎氣,很難相信的事情變為了現實讓她有種荒謬的錯亂感,到現在心髒都還是砰砰直跳,慌得她有些想吐。
一條毛巾從天而降,蓋住了真田悠的頭發,頭頂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小悠,怎麼在夜晚獨自歎氣?”
真田悠身體一僵,察覺到對方正在給自己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頓時心情複雜,吐出一口氣回應:“有些睡不着。”
“所以就沖了涼水澡,頂着一頭濕發坐在房檐下歎氣?”夏油傑的聲音帶上了些好笑,“真不像小悠平時呢~”
“夏油前輩,在你看來,我是什麼樣的?”真田悠有些恍惚,另外一個世界已經叛逃的夏油傑,正在自己身邊。
“唔,很可愛,也很沉穩,總是希望自己能照顧好其他人,并且想給别人力量。”夏油傑的笑意裡帶着點親昵,說着松開毛巾,“這下好了,稍微幹了一些。”
旁邊細細簌簌的聲音顯示對方已經坐在了旁邊,而真田悠卻僵硬着脖子不敢扭頭,心裡卻又迫切的想看看對方,内心和身體的矛盾讓她挺直了脊背,幹巴巴問到:“那我有給到夏油前輩力量嗎?”
“當然有,有很多,”似乎是察覺到了真田悠的異樣,夏油傑猶豫了一秒,握住女孩的手,待對方回頭看來時,擔心詢問:
“做噩夢了嗎?”
終于回頭看向夏油傑,對方披散着一頭黑發,還有兩三根翹在頭頂,而狹長的眼眸此時正溫和的看着自己,甚至握住了自己的左手,畫面太過溫暖,真田悠眼睛一酸,有些委屈:“嗯,在夢裡聽到了很可怕的事情。”說這話,還緊緊抓住少年的手,似乎在尋找一些力量。
被女孩的表情驚到了,夏油傑的語氣放的更輕:“或者跟我說說,會不會好些?”
真田悠盯着對方的臉,有些出神,半晌微笑的搖頭:“我忘記了,不過,夢都是相反的。”她能感覺到少年的手掌,溫熱有力,關節分明,還帶着薄繭,此刻,人還好好的在自己身邊,他們還是同路人。
“我總是害怕,害怕離别和死亡,但是害怕是沒用的,”真田悠突然平靜的自說自話起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般的,停頓片刻,問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什麼?這次夏油傑是真愣住了,可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的少女已經自顧自的擠進了自己的懷裡,雙臂緊緊的環住了自己的肩膀,而此時,他聽見了對方急促的心跳聲。
男孩的胸膛很寬闊,真田悠撲在對方的肩膀上,能感覺到他沉穩的心跳聲,手指繞着一縷男孩的黑發,木木的大腦終于回溫了不少,幹脆放松身體依偎在對方懷裡,隻想等着被推開後再找借口解釋。
可她沒有被推開,反而是被輕輕的拍着背部,耳邊傳來溫柔的笑意:“看來真的被吓壞了,一定是很可怕的噩夢,那我的肩膀暫時借給你了。”
“夏油前輩,我想和你,和七海,灰原,五天前輩,一起一直走在相同的道路上,”真田悠将下巴放在男孩肩膀上,低聲說着自己的願望,“想大家一直在一起。”
“當然會在一起。”夏油傑撫摸着女孩的長發安慰到。
“夏油前輩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真田悠想着繃帶五條悟落寞的神情,繼續到:“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想要一起走下去的人。”
“真是甜言蜜語。”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夏油傑耐心的回應着。
為了那樣的未來不發生在我的身上,必須要變強,不擇手段的變強!在這樣溫暖的時刻,真田悠下定了決心。
接下來的行程中,夏油傑明顯感覺到了女孩的變化,更加的努力和更加的急迫,以及似乎有點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