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逃出京都尋找情蠱解藥,君後被天子傷心,不顧殺頭之罪前往前境支援。
蕭将軍有意獲得君後的信任,并給君後下了離草。君後被改了記憶,以為自己心中唯蕭将軍一人,天子橫刀奪愛。
于是借聖權改了聖旨借此留在前境兩年,并在軍營與蕭将軍孕有一兒。
半年後,叛軍逼臨城下,君後親自将天子逼近墨樓。
天子半卧在軟塌上,叼着酒盞喝着清酒。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執劍的君後,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随後又消失不見。
他知道太子藏在墨樓裡被人護着,所以毫無顧忌。
“君後與将軍私通,還真是我即墨的好君後啊。”他扶着扶手起身,邊說邊站穩了身子。溫和的聲音傳了大樓,卻聽着讓人心寒。
“暴虐君主,不是宣某所忠。”君後舉劍指向天子,心髒卻傳來刺痛。她按了按心房,壓下了不适。
她正了神色:“蕭氏乃民心所向,天子,下旨退位吧。”
天子慢步靠近君後,直到劍尖抵住自己的心口。他語氣戲谑的撫着劍身,眼中盛着君後一人:“君後可真是好狠的心啊……你我夫妻多年,君後竟拿劍相逼。君後多年混在軍營,朕可是為君後守身如玉,一個人都沒碰過。可君後卻與蕭賊有了孩子,傷透了朕的心啊。”
天子沒有說謊,即使這些年他身種魂散,可卻從來沒有碰過任何一個人。
那是他說不明的抵觸。他不知道這什麼會這樣。
這些年每當半夜從空無一人的寝室中驚醒,心中總是沒由來的難受。
他總覺得,自己和君後,應該是……恩愛的。
君後眸光一閃,喉中湧上一股澀意。
心很疼……
天子看着君後愣神的樣子,眉頭一皺,下意識俯身去抱住君後,可雪白的劍卻毫不留情的刺進了他的身體。
□□的撕裂給他帶來了清醒。他喉中一癢,緊接着吐出一口污血。
污血中隐隐有東西在蠕動。
在蕭氏破城牆之前,南疆皇女得到真相消息,破暗道藏在墨樓,懷中護着無聲哭成淚人太子。
她躲的地方很巧妙,一低頭便能看見兩人對質的場面。
自然也看見了那污血中的東西。
那是情蠱。
離了本體,情蠱在空氣中蠕動了幾下便枯竭死去了。皇女幾乎震驚的看着死去的情蠱,緊緊抱住了太子。
這些年她從未踏入京都半步,一直都在苦苦尋找解開情蠱的辦法。
可事實告訴她,情蠱無解。
天子對君後用情至深,竟将情蠱硬生生逼了出來。
可随後她又釋然。這才是情蠱的解法。
随着情蠱被逼出,天子身上的魂散也随着那一口血從體内吐出。
天子看着那攤血,又看向了一臉呆滞的君後。
突然笑了。
他不顧插入身體的劍,步步靠近君後,伸手抱住了君後。
“不……不要……”他聽見君後下意識的喃語。
今夜過後,這個世上隻有自己和太子才是知道真相的人。
天勤二十九年,天子城樓被蕭氏大軍攻破,天子攜君後于墨樓自焚。長衡公主以罪人之身出家為尼,自此再沒踏出青寺一步。
太子出逃,數年後被發現死于郊野,屍挂城牆,遭萬人唾罵。
世人多被蒙蔽,前朝真相被篡改的面目全非。民間留言天子與君後自城牆而下,又有人言君後将天子推下城牆,與蕭将軍共赴江湖。
而今種種,曆史被全部歸位。
大臣們紛紛坐在地上,默不作聲的将戲劇從頭看到尾。
即使他們現在不看,等這折戲劇傳了天下,他們還是要面對正史。
蕭家的皇位,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
如果蕭将軍沒有給天子下魂散,沒有用離草擾亂了君後的記憶,那這個天下的主人,還不一定是誰。
百姓可以接受叛軍奪位,可以接受順旨盛位,但是獨獨接受不了用陰暗手段奪得的皇位。
史書記載,便是污點。
戲劇終。
彼時,天下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