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看到的,與聽到的,是兩件事。談紹擇想。這一路上,他幾乎是不顧及自己的身子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府邸。
他不清楚段白什麼時候來,或者會不會來,他隻知道若是段白來,今日便是兩人徹底斷絕一切的開始。
婚書是利用,和離是斷絕。
談紹擇倚在木欄上,寬大的外衣虛虛攏住他病弱的身體。他看着月亮,眼神空洞。髒了的衣服還沒來得及脫下,他就這麼等着。
他突然想喝酒,總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喝一點酒,但他又怕喝了酒,自己見到段白會忍不住松手。
這個世界就是即墨時代的閉合。即墨開始愛上君後,自此,每個族人都不可自拔的愛上君後的後人,原本以為自己的謀略可以逃出這種“詛咒”,可誰知命運弄人。為了不與君後女代扯上關系選擇與男子訂婚,可是先後訂婚乃至成婚的人都是身上流淌着君後的血。
甚至他最後愛上的人,也是君後的後人。
他在極力避免,他無法逃避。
當天空閃爍起第一顆明星時,段白來了。不知是不是自己有意,談紹擇看見了他那指尖撚着的一縷灰和腰間露出一角的信封。
段白也隻是站在院上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這樣僵持了片刻。
最後是段白打破了寂靜。
“這麼坐着,不冷嗎。”
談紹擇沒有接話,反而将目光放在段白的腰間。他不動聲色:“是剛寫完的嗎。”
段白順着他的視線也就明白來了他在看什麼。他嗯了聲,取出信封,但是卻并沒有遞給談紹擇。
“剛剛在來的路上寫的。還有一些不足。”
“将東西放在那吧。”談紹擇神色淡淡。可這在段白的眼中卻是談紹擇并不在意這封和離書。
明明……他為什麼會不在意呢。
段白心中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就像當他知道談紹擇有心怡的人時一樣。剛開始以為談紹擇喜歡莫晟,後來發現大錯特錯。
在明白談紹擇喜歡男人時,自己又排除了他身邊一切同性的可能性。
雖然他不明白自己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但做完之後就是很爽。
談紹擇見他遲遲不語,掀眸看他,說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稱呼:“太子殿下。”
段白突然清醒過來,也反應過來談紹擇叫自己的用意。
最後,他将和離書遞給了談紹擇。
就如同談紹擇設想的那般,兩人在和離書上簽字,然後離開。
“你喜歡太子?”清冷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伴随着清脆細微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