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年面露喜色,接過酒壺後一把打開塞子,狠狠聞了一口,發出舒服的聲音。他珍惜的蓋上塞子,抱進懷裡:“被李珩憶追的這些年連一口酒都不敢喝,生怕喝過頭被他綁了過去。謝了昂,小少爺。”
說着,江祈年招呼着讓人将糧草運進軍營,自己卻沒有進入。
談紹擇知道這是段白的授意,臉上笑容不變。
他道:“接下來回去的路便會輕松些,你也好好修整修整。”
和聰明人交流,就是沒有多大的煩惱。
江祈年點了點頭,轉身騎上自己一直牽着的馬,深深看了一眼談紹擇後,躬手:“談小少爺,祝您一路平安。”
談紹擇一愣,笑容更深:“你也是。路上小心。”
糧草到了以後,談紹擇和薄俞一起清點了糧草并計劃糧草的分配,但即使是這樣,還是忙到了晚上。
如今心頭上的事情去一件,談紹擇也算放下了心,離開軍帳後一路走到一片無人的地方。
波光粼粼,水何澹澹。
平日裡将士們隻是在這裡洗澡,如今天色已晚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談紹擇找了一塊幹淨的大青石坐下,仰頭看着天上閃爍的明星。
潔白的衣袍染了清水,皎潔的月光像是給他的身上渡了一層銀光。
他一動不動的看了半刻,伸手揉了揉僵硬了半天有些酸的脖頸。腦海中還是不自覺的想起江祈年最後看自己的眼神。
在營帳裡辦公,有事情纏身便沒有想那麼多,但是一空閑下來,尤其是這麼寂靜的環境下,就容易想起來很多的往事。
談紹擇看得出來,江祈年最後明明想告訴自己段白真實的身份,但是還是沒有說。
段白的身世是個迷。起初在南疆撿到段白時,他們隻覺得他是一個沒人要的乞丐,但是直到談父出現了,并遣走了所有人與段白談話,那個時候,談紹擇就知道段白的身份不簡單。
他在南疆長大,談父一直都讓他接觸着一些南疆的事業,但是從來沒見過段白父母的真容。
一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這是一個很大的隐患。因為段白從不站在自己這邊。
談紹擇歎了口氣,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天氣越發的寒冷,談紹擇知道自己不能受寒,感覺到寒意便打算離開。結果剛下岩石,身後便傳來一道聲音。
“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談紹擇一愣,慢慢轉身,看着叢林間慢慢走出來的人影。
熟悉的眉眼與記憶中的樣子重合,明明那人帶着惡鬼面具,滿身煞氣,但談紹擇卻感到莫名的輕松。
“你不趕赴京都複命,怎麼來這裡了?”談紹擇沒有向前,隻是停在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