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自己會迷路,說什麼在路上也放些光息啊,不對,說什麼也不來着皇宮啊。
還以為皇宮會有什麼呢,結果還不如亞特蘭蒂斯呢……
啊啊啊啊……
微生喻正無聲的狼嚎時,不遠處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他吓了一跳,吹滅了火折子後連忙躲到可以藏身的假山。微生喻知道偷聽他人私密并不是件好事,正當他打算貓腰離開時,熟悉的名字傳到耳朵裡。
“……左丞大人從沂州回來,好像還帶來了個士兵,聽說是一家都死在了沂州,最後投奔了談紹擇。”女子說。
男子不屑的哼了一聲,“談紹擇不過就是靠着父皇才一路成為左丞的。”
“這些年你我二人以及其他幾家派出去刺殺他的死士不下少數,三皇兄也曾陸陸續續的派出去許多人,難保左丞大人身邊沒有什麼能人異士,在沂州帶回來個士兵可能就是一個靶子……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女子心思缜密,如果不是她說,現居在丞相府的微生喻根本就想不起來談紹擇還從沂州帶回來個人。
因為他這幾天都沒有見過談紹擇身邊跟着個什麼士兵。
男子說:“倘若不是談紹擇從他處結交了那麼多的大夫,我的那個父皇,早就不知道入了皇陵多久了。”
女子出聲制止:“皇兄,别說了,他畢竟是我們父皇……如今大皇兄無心朝政,老四年紀上小,唯有三皇兄可與你為敵,今晚微服與民同樂,切要小心。”
“常樂說的是……”男子像是向前幾步,緊接着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不過就幾日不見,常樂與平日又是不同,可曾想過二皇兄?”
“……”
微生喻知道自己不能在聽下去了,輕手輕腳的出了假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許是文王和常樂公主以為宴會上沒人敢擅闖後宮,況且後宮大大小小的妃子都去了大殿為小殿下慶生,所以他們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但是他們忽略了會迷路的微生喻。畢竟他們誰也不知道微生喻會來……
而微生喻也早就聽出來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隻是比較好奇他們聊的話題,話題中的聊的人可是自己的病人,這才多待了片刻。要是知道最後……最後,微生喻說什麼都不聽完,當時誤闖的時候就應該直接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微生喻終于覺得安全了後,重新點燃了火折子。他剛點,火折子,視野内突然出現一座涼亭。
微生喻不禁皺了皺眉,心下有些懷疑。但他顧不得這麼多,氣喘籲籲的走到涼亭内,一屁股坐在了白玉椅上。
皇宮和亞特蘭蒂斯也差不多……至少皇宮有一個白玉涼亭。
微生喻歇了歇,可還沒來得及起身,一道身影走進自己的視野。
不是吧……他剛逃出來就被追上來?他也沒鬧動靜啊。
微生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現下也不允許他想這麼多了。他按了按手腕上的白線,随時準備出擊。
跑掉了後大不了讓談紹擇收拾善後。
微生喻是這樣想的。正當他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想出手的時候,威嚴的聲音叫住了自己。
“你是哪家帶來的?”
微生喻幾乎一秒就猜到了面前人的身份。但他見來者并沒有打算暴露身份,也就沒有多說,隻是向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看着來人。
“在下是左丞大人的大夫,今日初次入宮,不禁迷了路。”微生喻說的很委婉,像是要掩掉自己的窘迫。
那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擡腿坐在微生喻的對面,将手臂自然的放在白玉桌上,說:“即是醫者,不如替我看看?聽聞左丞大人身邊醫者衆多,個個醫術超群。”
呵。微生喻沒忍住心裡默默吐槽。如果個個都醫術超群,那這群人在一塊還能找出來個超群的?
但他到底隻是心裡默默吐槽并沒有說出來。微生喻伸手手來,熟練的把上了那人的脈,細細斟酌片刻。
“既已知勞累過度,心事衆多,又何必來問我。”
“哦?”那人很驚訝,“從何見得?”
微生喻冷哼一聲:“身上一股人參湯的味道,腰上還随時帶着何首烏藤,不是勞神過度,那又是什麼?閣下來看病,倒還不如回家休息休息,放松心情,壽命可能還能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