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無比的青年,臉上挂着燦爛的笑,仰望着她,眼神裡是滿滿的欣賞與愛慕。
鹿飲溪伸出手,忍不住想要觸摸鏡面,鏡面蕩漾起一圈又一圈波紋,畫面消失了,聲音也消失了。
鹿飲溪一心念着要當光明道術士,想光明正大地逃離那個叫她窒息的家,成為一個誰也不能欺負她、比誰都厲害的人,自由自在地生活,永遠也無須再向誰低頭,再也不用擔憂生命會被什麼人威脅甚至奪走。
但她從未想過,要做光明道主。
可是,為什麼不呢?
彷佛有什麼東西,在她心中點燃。
這世上最厲害的人是誰?是光明道主。
這世上誰可以不用受世間規則約束?是光明道主。
這世上誰最有望逃離生死桎梏、做一名真正的長生?還是光明道主。
一念心起,便如熊熊之火,再也收不住。
我,鹿飲溪,要做光明道主!
鹿飲溪深吸一口氣,回頭鑽入幽深洞穴,快速朝那口棺材遊去。
“小丫頭志向不小呢!”金長老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還沒入靈台宮的學子,就想要做道主。更何況,她還隻是一名木匠之女,沒有家族可以依仗。”
裴幽皚冷冷吐出四個字:“癡心妄想。”
雲瞿笑着道:“一切皆有可能。”
境裡,鹿飲溪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鹿飲溪回到棺木前,仔細打量那口棺材。
隻見黑沉沉的棺身壁側,雕刻着精緻的花草樹木,一番生機勃勃之象,與這暗沉壓抑的黑色極不相稱,而棺材頂蓋上,印刻有兩行大字:
一念花開,逍遙自在。
字迹大開大合,似乎蘊藏着極旺盛的生命力。
鹿飲溪蹙眉,這考題,是什麼意思?
再看那棺蓋上,竟然有一把黑沉沉的大鎖,鎖上有眼,卻沒有鑰匙。
難道,是要把這棺材打開?
鹿飲溪環顧四周,遊着将洞内找遍,也沒能找到任何像鑰匙的東西。
除了棺材與鎖鍊,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
等等,鑰匙?她從腰帶上拔下一根金針。
這針還是她上一場沙漠裡做的,巨浪襲來的瞬間,她下意識就紮進腰帶,藏入其中。
她曾做過不少機關鎖,也用過一根針撬開過不少鎖。而這些技能,是她在不知被鹿鳴的惡趣味關禁閉多少次之後,才摸索出來的。
誰料,原以為會輕松打開的鎖,卻毫無動靜。金針原本就硬度不夠,鹿飲溪怕不小心折在裡面,更不敢用太過用力。
她有些失望地拔出金針。難道,這鎖上還設有術法?
她記得光明術法中有一種是專門用來布下屏障的,有的能隐形,隔絕别人視線,甚至隔斷聲音,還有的能夠設下禁制,比如天地境的每一層大門上,都設有術法禁制。
“一念花開!”
“開門見山!”
“金石為開!”
鹿飲溪胡亂試着念了許多她能想起來的與打開有關的詞語,甚至連“天地開辟”都說了,卻毫無作用。
她隻好再從棺材上去找線索,伸手去撫摸棺材蓋上的字。那些字一經她觸摸,竟然掉落一些黑色的漆,露出裡面的金色來。
莫非這棺材原本是鍍金的,隻是外面又重新鍍一層黑漆?
鹿飲溪腦海中閃出一個毫無根據的念頭:難道鑰匙也得塗一層黑漆才行?
她試着将字迹上的黑漆刮下來,塗抹在金針上,不消片刻,金針變成黑漆漆一根,再插進鎖孔。
咔嗒!
開了!
鹿飲溪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竟然蒙對了!
她推開沉重的棺蓋,内心有些緊張。
不知這棺材裡,藏着的會是什麼人?
棺蓋發出沉悶一聲響,終于錯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