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彥華不舍地松開手，“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

“不！”

——

何家大宅。

何遠山坐在主位上，何江和何彥青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菜肴擺滿了一桌子，老爺子卻沒有什麼食欲，沒有動筷子。他不動手，其他人也并不感動筷子。

“彥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今天都還不回家。”這話是對何江說的，但老爺子的目光忍不住往門口瞟了瞟。

“确實不像話，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老何已經去接他了，應該馬上就到了。”說着他狠狠地瞪了一旁的蘇婧一眼：你教的好兒子！

蘇婧默默低着頭，不說話，手在桌下給兒子發了微信：“到哪了？”

“少爺回來了。”管家打開門，何彥華大步走了進來，恭敬地走到何遠山面前打招呼，“爺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哼，整天亂跑。”嘴上嫌棄，老爺子臉上還是緩和了很多，“快坐下，吃飯吧。”

何彥華在蘇婧右手邊坐下，對面何彥俊正坐在何彥青的旁邊，一雙桃花眼挑釁般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何彥青還是一如既往地展示她和爺爺的親昵，拿着公筷貼心地給老爺子夾菜。

老爺子看着貼心的孫女，再看看兩個不省心的孫子，忍不住歎氣。桌上的氛圍有些冷，何遠山也試圖找些話題，“彥華，我聽說你找了個女朋友，這次怎麼不帶回來？”

“她身體不好，想着合适的時機再一起見面。”

“你這個年級是該談戀愛了，不過希望不是個誤事的女人。”聽說為了這個女人，連河都跳了，老爺子聽了當時内心直呼紅顔禍水。“不過戀愛歸戀愛，以後結婚的事，還是我和你爸爸把關。”年輕人，就是容易沖動，滿腦子風花雪月。

“是。”何彥華知道老爺子的性格，并不頂撞。

老爺子本身還準備了一大番教育的話，沒想到這孫子毫不反駁，倒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轉而看向何彥青：“彥青啊，你也年紀不小了，女兒家家的，拼事業歸拼事業，總該找個好歸宿的。明天爺爺邀請了不少優秀的年輕小夥子，你也好好物色一下。”

“爺爺，我不想找了，我就在家裡一直陪着你。”

那乖巧發嗲的聲音讓何彥華一陣雞皮疙瘩，隻是面上還是保持微笑，默默不說話。

“那不成，别人都要怪爺爺耽誤你了，把掌上明珠都放成老姑娘了。”

“阿江，你要給女兒好好張羅張羅。蘇婧，你也該盡盡做母親的責任。”

“是。”蘇婧恭敬回應。

“彥俊啊，你也整天别老在外面玩，在工作上多向姐姐學習。在外面也收斂一點，年輕人總是氣盛，交女朋友也要把把關。”何遠山也聽說這個孫子在外面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也不免擔心。

中國的傳統家宴話題，總是避不開工作和婚戀。

——

何彥華回大宅了，杜雨晨自己去周邊的小餐館吃了份湯包，然後去了當地最大的商場。醜媳婦要見公婆了，何彥華要見帶她見家長，總要留個好的第一印象。

她這次把自己壓箱底的小禮裙帶來了，還帶了幾件最喜歡的首飾。但是就像考試準備得再充分，臨考前總是最緊張的一樣，杜雨晨也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她在商場又挑了一對鑽石耳釘，幾個水晶發飾，女生總是喜歡亮閃閃的東西。她雖然沒有高定珠寶，但也緻力于成為全場的焦點。

買好了飾品，準備上樓，卻在拐角處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李柏崇和陳佳佳。多年不見，李柏崇依舊是溫文爾雅的氣質，陳佳佳挽着他的手，他的手禮貌而疏離。任外人看，這怎麼都是一對令人豔羨的中年夫妻，但知情人才知道那一襲華麗的袍下已爬滿了虱子。

雖然事過境遷，但杜雨晨依然沒有勇氣正大光明地走在他們面前。她站在柱子後，等待他們走遠了才走出來。隻是末了，杜雨晨瞄到陳佳佳腳上的鞋，有點眼熟。

待他們消失在視野，杜雨晨才坐電梯上樓，去了和他們不一樣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