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轉念一想,闵司郁大概是在說原著的男主會吧。
也不對啊!
“如果他會德語,為什麼這一趟還要找我做翻譯?”
“怕你會逃走。”
“什麼?”
隐隐約約聽見他說話,想要再次确認時,闵司郁已經轉過身去。
“哥。”
沿着他的目光,闵司臣不知何時出現的,很自然走到她身邊。
蘇瀾見他一個人,沒看見路易:“你們聊完了?”
“嗯。”
他颔首,那張乖戾的臉上難得有幾分溫馴,“快把家底都告訴我了。再聊下去也沒有價值。”
預熱的間奏進入尾聲,賓客們陸續進入舞池,第一首曲子就要開始。
闵司臣牽過她的手,屈膝,俯首,“不知,能否請蘇小姐共舞一曲。”
以往他總是高高在上的,很少能從這個視角看他。
暗黃的光影打在半邊颌骨,眼瞳蟄伏在眉骨的陰影中,幽深卻又張揚,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當然。”
蘇瀾随他步入舞池中央,輕輕搭上他的肩。華爾茲很久沒有跳過了,不過大緻的記憶還在。
三年前,他們也結識于這樣一場舞會。
那時他才二十四歲,在一群老謀深算的競争對手眼裡,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輩。
很快,事實和結果證明了他的能力。他擁有不屬于那個年紀的戾氣與老成,但到底隻是個男人。
那年她剛滿二十,還是第一次接手絕密級的任務。
蘇瀾用一支舞吸引住他,用一周的時間欲擒故縱,在一個月後高調成為他的女友。
最後沒幾個月就把人甩了。
期間有用的機密打探不到,要查的證據查不出來,什麼也沒撈着還把色相賠了進去。
聽從機構安排和他分手,卻被這人全城通緝,淪為亡命之徒。
倒貼還賠錢的買賣!
這麼久過去,想起這事蘇瀾還是牙癢癢。
“項鍊是怎麼回事?”
趁着音樂聲響,蘇瀾在靠近時輕聲問他,“那封信,你帶了?”
“嗯。”
旋轉,追步,迂回,聽不清他語氣:“什麼時候起,這麼不信任我的能力。”
“……我隻是怕出現意外。”
舞步複雜,蘇瀾不小心踩到他腳。
“比如這種意外?”
“才不是!”
弦樂最後一個音符止住,一曲終了,會場掌聲響徹。
蘇瀾謝了幕,不情不願挽着闵司臣離開舞池。
餘光瞥見羅傑又出現了。
這次站在他父親身邊,又恢複了那股得意的神氣。在暗處,冷笑着盯着她看。
周遭還有幾個神色異常的侍應,時不時觀察着她和闵司臣的動向。
回到吧台邊緣,闵司郁獨自站在那裡。
闵司臣少見地主動開口,問他怎麼不邀個舞伴,跳一曲。
交誼舞已經是基本的社交項目,名流子弟從小的必修課,他不可能是不會。
“難道已經有心上人了?”闵司臣随口一句,眼神卻沒有玩笑的意思。
這話題聽得蘇瀾耳朵馬上豎起來,原著可從沒提過反派的心上人這麼勁爆的話題。
闵司郁既沒肯定,也沒否認,隻是暧昧不清地笑了笑。
那感覺絕對是有!
蘇瀾也跟着八卦:“真的假的,是咱們認識的人?”
他笑一笑,喝一杯酒,故意勾她好奇心似的:“是。”
隻賣關子,卻不揭曉答案。
“怎麼沒和家裡說。”闵司臣攬過蘇瀾,帶着她往自己身邊靠。
“你中意的,一向是要争取到手的。”
“感情的事急不了。”闵司郁無奈道,“不過,我會努力追求她的。”
“對了。”
闵司郁擡了擡眉,伸手指了指上頭:“嚴叔說,有空的話上樓找他一趟。他在五樓,一号貴賓休息室等你。”
聞言,蘇瀾和闵司臣對視一眼,交換眼神。
嚴正德的計劃要開始了。
“那我就在這等你。”
蘇瀾替他理了理衣襟,指尖拂過他胸口,輕輕停留,“快去快回。”
……
五樓。貴賓室内。
嚴正德夾着雪茄,在落地窗前聽電話。
“他還以為,買架飛機,雇個俄羅斯人,就可以逃過一劫了?真是天真!”他一陣大笑。
擡手,便有人跪在一旁端煙灰缸。
“錢不是問題,我出雙倍。”
“不,五倍!”
“方法不重要,失事、意外,或是墜毀,都不重要。我隻認結果。”
“我隻要他死。”
睨一眼身旁跪着的人,嚴正德冷笑着将煙丢在地上,名貴的地毯被燒出黑色傷痕,最終被他踩在腳下。
“那個女人?”
他皺着眉,閉眼,再睜開,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一起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