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心跳漏了一拍。
什麼意思……
他發現她又是在利用他了?
不不不,這才幾分鐘,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他剛才為什麼還要答應合作?
一定隻是姓闵的記仇,又在提當年的事情罷了。
不就是三年前被她騙過一次感情,又沒缺胳膊少腿。想起他方才的行徑,她還來氣呢。
她允許了嗎他就親!
蘇瀾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再一擡眼,站在眼前的竟然是姐姐和繼母。蘇羽笛挽着胡雪蘭的手,母女倆正笑得心花怒放。
那種标準的職業假笑,蘇瀾看一眼就明白她們來意。
“闵董好,我是蘇瀾她姐姐,蘇羽笛。”她被母親推至人前,有些羞澀地挽了挽耳邊發絲,婀娜伸出右手。
“蘇瀾一定常在您面前提起我吧。”
“沒聽說過。”
闵司臣沒有正眼瞧她,放下空杯,取了份軟糯可人的小甜點,遞到蘇瀾手裡。
蘇羽笛那隻手在空中尴尬懸了半分鐘,咽了咽,隻好顫抖着又收了回去。
見女兒受了冷遇,胡雪蘭隻好親自出馬。搬出長她一輩的氣勢:“瀾瀾,你看你,怎麼談男朋友了也沒跟媽媽說一聲。”
“咱做媽的,最關心兒女的幸福。”
蘇瀾可還記得她訓自己時是怎樣的嘴臉,認真吃着手裡小蛋糕,撲着睫毛,無辜又不解:
“媽,您和我爸談的時候,也沒見和我這個做女兒的說一聲啊。”
一句就把胡雪蘭噎得說不出話了。
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傳進耳朵,她再好的演技也端不住了。覺得自己丢了面子,可在這麼多人面前又不敢發作,隻好借口家裡有事,拉着蘇羽笛灰溜溜走了。
會場上這些個老狐狸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一旁滬城大亨眼角挂着笑,打量蘇瀾的深色深了幾分。
“可算找到你了,蘇瀾姐姐,還記得我麼,那天見過的。”
黎丞緒三兩下擠進人群,他個子高,身材練得又好,今天穿了身正裝,一下子湊到面前還挺有壓迫感的。
湊近她耳邊,黎丞緒神秘兮兮壓着聲線:“我還擔心你被人欺負呢。”
他順着蘇瀾右肩搭着的那隻手往上看,和某位宣示主權的人對上目光,揚眉一笑:“原來姐姐你有人罩着,那我就放心了!”
蘇瀾想起昨晚之音說過的話,明白過來:“多謝黎小少爺,有勞你擔心我們。”
“之音今天學校裡出了點事,沒能過來,我替她也謝謝你。”
“這樣啊,姐姐不用客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黎丞緒揮了揮手,人比話音先一步走了:“那蘇瀾姐姐你和……你和闵叔叔吃好玩好啊!”
蘇瀾噗哧一聲,沒忍住笑。
手肘輕輕戳了戳旁邊姓闵的:“他剛剛,他叫我姐姐,叫你叔叔诶。”
闵司臣:“……”
雖然知道是黎丞緒對他不敢不用尊稱,但蘇瀾還是忍不住笑。
下場當然是被某個黑着臉的押走了。
上了車,進了他的地盤,蘇瀾清了清嗓子,眨着眼睛問他:“咱們這是去哪兒?”
“回家。”
闵司臣就這麼一句話。
“哦。”蘇瀾咽了咽,不死心:“回你家還是我家?”
“蘇小姐現在回家,方便嗎。”
意思是指她幾分鐘前還在血戰後媽,完全沒給人留面子。
現在回家恐怕還真有點尴尬。
“倒也是,今晚還是去你家吧!”
蘇瀾說完這話又覺得怪怪的,小聲也補了一句,“方便嗎?”
怎麼好像更奇怪了。
一路無話。
車子停在祿河灣壹号的時候,夜已漸漸深了。
進了門後兩人各忙各的,蘇瀾不提,闵司臣也不找,好像根本不在乎她之前所說的什麼“穿越”和“系統”。
蘇瀾不懂,難道闵司臣其實根本不信這些?那他剛才在宴會上就沒理由配合她呀。隻要他真信了,那這可是殃及他性命的事兒,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洗漱完畢,蘇瀾換上了林助送來的睡衣。一身萌萌的簡筆畫小動物圖案,可愛到讓她有些局促。
坐在床上也沒心思睡覺,想來想去,還是準備去找姓闵的聊聊。
于是踹着雙小羊拖鞋就去敲人房門了。
“……你睡了嗎?”
蘇瀾繞到主卧,話音輕輕的。她本身就有點猶豫,想着姓闵的要是不理她,她就當沒來過。
幾秒過去,還真沒有回應。
不能睡這麼早吧,真不理她?
蘇瀾踮着腳尖貼上房門,想聽一聽屋内動靜,重心剛一往前,房門便向内打開,要不是她反應快,差點撲進人懷裡。
“我,我想找你聊聊……”
闵司臣那張臉突然出現在眼前,居高臨下望着她,蘇瀾莫名其妙一陣緊張:“就是交流一下,關于接下來的劇情之類的……”
“可以。”
男人後退幾步,好像示意她進去。
這個時間,他也隻穿了單薄一件居家服,簡單包裹着身材。比起往日,多了幾份特别的氣息。
“我進去……會不會打擾你?”
蘇瀾進退都有點猶豫,“要不,我們去客廳聊會兒?”
就算以前談過現在也分了,她還沒有淡定到能大半夜的和前男友呆一間卧室。
“蘇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
闵司臣抱着臂,好整以暇看她,眼底若有若無透着笑:“那晚在拍賣會說‘想我’的時候,好像特别熱情。”
“我……!”
“何況,你所說的系統,不是要求我們扮演情侶麼。既然已經達成了合作,蘇小姐也該要認真一些。”
說話間,闵司臣已經帶上了房門,禮貌地朝屋内比了個請的手勢。
“我們隻是假裝情侶,沒必要裝那麼像啦……”蘇瀾現在就是一萬個後悔!
好好睡一覺不就得了?非得跑這人跟前做什麼?這男人什麼德行她還不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