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袖口的布料勒得手腕有些發痛，顧輕舟對他的舉止感到莫名其妙，“很難受诶。”

宋忱把人帶到人少的走廊，一語不發環顧四周。

“又是這麼了？”顧輕舟也跟着四下裡看一圈，蹙着眉。

“你對我……”話音戛然而止。

有人從門口出來了。

“咋，你們還沒走啊？”被落下的冷鋒轉出來，身後跟着幾個一起錄制節目的主播。

“準備走了。”宋忱道。

“一起回酒店啊。”冷鋒說，沒感覺出氣氛有些怪異。

“不了，我有東西落這了，先在這找找。”

“這樣啊，很貴重嗎，要不要幫忙？”

“有輕舟呢，你們先回去吧。”

“那好吧。”幾人轉身走離顧輕舟的視野，她擡頭看向宋忱，對方的眼神好像與平日不同，夾帶着冷感。

“你不是說要去找東西嗎，怎麼不走？”

“沒落東西。”

“啊？”顧輕舟驚訝，“那你幹嘛這麼着急拉我出來？”

“顧輕舟，我問你，”他的眼神動了動，目光定在她臉上，“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顧輕舟的表情瞬間變了，睜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對方。

“你在說什麼？”她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喜歡你的嗎？”他的眉心用力擰在一起，眼底是洶湧的情緒。“我那麼多次主動靠近你，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喜歡你啊。我知道你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和你有聯系，就連到了前晚你的态度都很模糊。但你明明知道我對你是有感情的，為什麼，為什麼你甯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喜歡一個遊戲角色，私下卻不承認你身邊我的存在啊。”

“你在說什麼啊？”牆後傳來聲響，顧輕舟推開他，神情和動作都有些驚慌失措。

“我說得還不清楚嗎？兩年了，我不相信你一點察覺都沒有，你為什麼要僞裝不知情在騙我啊？”

他的質問貫穿她的耳膜，有一秒鐘，顧輕舟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

聽覺恢複時，宋忱的表情刺激在她的視神經，陷入腦海裡最難忘的回憶分類。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你聽我說，宋忱。我……”她想解釋，可她明明……

她明明也喜歡他。

又要編什麼樣的謊言把事情搪塞過去呢，在這麼短的時間。

“你會被罵的，我也會被罵的。”顧輕舟說完這句話，瞬間就後悔了。

因為沒有冠軍，四下都有人猜是不是他不專心訓練，有人懷疑他是因為戀愛分心。挺早的事情了，那會戀愛謠言剛傳出來，宋忱和顧輕舟都沒注意，後來兩人才注意到，那是他和她一起去縣城路上被拍到的背影。

沒有臉，隻能大緻認出是個女生。

随着俱樂部發布辟謠聲明，風波還沒掀起太大波瀾就平息。但後來他的遭遇更離奇，有人造謠他被人包養所以不求上進，有人跳出來指認他私聯粉絲後被發現是私生越界……所有謠言裡，所有不切實際的想象裡，他一直隻對一個人有感覺。

也是因為同樣的情愫，顧輕舟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發覺宋忱越來越耀眼，她的目光總會不自控地追蹤他的身影。

可他怎麼會是喜歡自己呢？她以為，他是對每個人都很好，才會親近她的呀。

明明是兩情相悅，為什麼話說出來卻成了兩個人的不快樂呢？

一切的回答在沉默裡翻滾，兩個人都有些語無倫次，紅着雙眼。

導演和希月聽見了門外的動靜趕出來，看見的正好是這一幕。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吵起來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嗎？”他們合力把梗着脖子的兩人分開，卻又問不出什麼緣由，隻能暫且送回酒店。

導演有些擔心明天的錄制效果，沒多久，宋忱的情緒穩定了，他主動向大家澄清，說是一時間腦子跟不上嘴，說錯了話，才把局面鬧僵。他不該開玩笑顧輕舟做飯不盡如人意隻拿了第二名……

他沒和顧輕舟商量，但那晚撒謊的不止他一個人。

顧輕舟的反應已經代替她回答了，她隻能讓宋忱以為她是不喜歡他的，是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第二天的錄制，兩人莫名和好如初，默契地不對昨晚的發生隻字未提，導演的焦慮自然也是白擔心一場。

“到這裡呢，王者新年小會就要和大家說再見了。我和各位出鏡的嘉賓，祝屏幕前的大家，新年快樂，順遂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