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程昱離開的背影，王思晴怅然若失。

程昱的出現，是她人生的意外。

無數夜深人靜時，她抱着手機，把他比賽的視頻翻來覆去地看，想象下一次見面，自己能同他說上一句話；每次聽見溫柔提及他時，她都假裝不在意，實際透過她的隻言片語，聽他生活中發生過的每一件事；她會反複猜測溫柔跟他的關系，甚至因為溫柔喜歡上了周澤明而不自覺竊喜。

她在竊喜什麼？

大約是竊喜，那麼嚴絲合縫的兩塊石闆間，尚存一絲縫隙，而她雖無利劍，仍然有那麼一線生機，能撬出空間。

“哎呀！！！”整理完廚餘垃圾，回過頭看王思晴的做飯阿姨驚叫。

王思晴回過神，手上已經被割出一道傷口，鮮血汨汨得湧出，甚是吓人。

“哎呀！”那阿姨大驚小怪，“叫你不要切了呀！我來我來，你快點去處理一下傷口。”

王思晴似不覺得有什麼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刀，頗為抱歉道：“對不起啊阿姨，給你添麻煩了。”

***

程昱倒杯水的功夫，溫柔又輸了一局，臉上貼不下了，開始往耳垂貼，孫曉岚笑得前仰後翻的，完全不給溫柔面子。

程昱極為自然地搬了個椅子，坐到溫柔身邊。

溫柔看看他，“你要玩？”

程昱下巴點點牌，“雙Q吧，我跟你一組。”

溫柔頓時有了底氣，哈哈大笑兩聲，就要去洗牌，孫曉岚按住，“等一下，你們兩個人打我們兩個人，四個人，懲罰是不是要升級？”

程昱又自然的把胳膊搭在了溫柔的椅背上，閑适道：“你說。”

孫曉岚腦子一轉，“你們要是輸了，讓溫柔背着你做十個蹲起。”

“我靠。”溫柔鬼叫，“你開什麼玩笑，我他媽背得動他？”

“那五個吧。”孫曉岚退而求其次。

周澤明在一旁幫着說話：“這确實為難人了……”

溫柔撇嘴說：“他背我還差不多。”

“也行，那讓他背着你十個蹲起。”孫曉岚笑嘻嘻道。

“行。”程昱立即答應了。

“那你們輸了呢？”溫柔又問。

孫曉岚看看周澤明的身闆，果斷道：“我們輸了，我背。”

周澤明，“……”

溫柔豎起大拇指，“夠姐們兒，一把一次？”

“一把一次。”

溫柔一把撸掉臉上的紙巾，氣勢洶洶，“來吧！重新開始！我要讓你今天站着進來，躺着出去！”

雙Q的規則其實跟鬥地主差不多，但多一個人，多一副牌，拿到炸彈的幾率翻倍。

溫柔第一把就抽到相當不錯的牌，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周澤明笑言：“看來溫柔的牌不錯。”

溫柔自知表情露餡，連忙收斂起笑，“哪有，一般般吧，單牌可多了。”

她的欲蓋彌彰引來程昱嗤笑。

溫柔瞪他，“笑什麼笑，你哪兒邊的。”

“55/66/77/88/99。”程昱不廢話，開頭就先一把順對。

孫曉岚，“過。”

溫柔手上有可以壓得順對，但她看程昱胸有成竹的模樣，起手牌又那麼順，想了想，放他走先，于是也喊，“過。”

周澤明，“過。”

第一輪次很順利，沒人要牌。溫柔心想，這把穩了。

程昱接着又走掉一個三帶一。

幾個輪次後，溫柔已經準備欣賞孫曉岚龇牙咧嘴的猙獰面孔了。

然後，程昱緩緩打出一個4。

？

？？

？？？

孫曉岚抓住機會，直接一個大王壓住。

溫柔手裡的炸彈猶豫又猶豫，還是沒打出來，想再等一等。

豈知，孫曉岚手裡一把牌是個超級大順子，直接一把走得手裡隻剩5張牌。

溫柔可不急了，炸彈直接甩了出來。

“四個K！”

她想，我這麼大的炸彈，總沒人要。

周澤明悠悠然地跟了一個，“五個9。”

……

溫柔沒牌，急得用眼神示意程昱有炸趕緊扔。

程昱面無表情，“不要。”

孫曉岚眉梢都染上喜色，“不要。”

周澤明盯着桌上的牌面，想了想，打出一個三帶二。

溫柔手上的三帶二并不多，隻能盡力跟，但孫曉岚的三帶二還是大過了她，直接走完了。

……

一把結束，毫不意外，他們輸了，溫柔翻了翻程昱剩下的牌，無語道：“你一把單牌擱那兒裝什麼胸有成竹？？？”

程昱無辜臉，“炸一炸他們。”

“？”溫柔沒好氣道：“你那是炸他們呢？你是炸我！”

“願賭服輸，願賭服輸。”孫曉岚指着他們，“快點啊，别玩賴，快背。”

打撲克這邊的動靜很大，其他人都圍了過來看戲。

周澤明先跟大家一起鬧哄哄着笑，随即掃了人群一眼，卻沒見到王思晴，不由自主問：“王思晴呢？”

朗志華道：“手割傷了，去廁所處理了。”

周澤明皺眉，“割傷了？嚴重嗎？”

朗志華搖頭，“還好，就是被水果刀劃破了一點，不嚴重。”

周澤明點頭，問朗志華，“你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