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黏膩,非自然被迫昏迷的感覺不好受。
不知過了多久,許初弦意識清明了些許,掙紮着擡起沉重的眼皮,眼皮打結般抽了抽。
待好不容易看清,卻被陌生的環境愣住了。
擡眼是潔白中夾雜着金色,四周雕刻繁複花紋的的天花闆,以及巨大奢華的水晶吊燈,透着歐式複古風格,而身下……
許初弦一驚,猛地坐起身手無措的旁邊摸去。
然後就陷入了包裹着天鵝絨的柔軟被褥中,許初弦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變成了一襲白色絲綢睡裙。
這張床上有白色紗幔圍繞,依舊是純白歐式雕刻樣式,像極了童話裡公主的房間。
這裡是……
許初弦覺得很熟悉,總覺得這個房間自己曾經見過。
她神色迷惘,心跳的極快,在确定房間沒人後,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
脫離阻礙一部分視線的紗幔,許初弦看見了那個纏繞她諸多夢魇的窗台。
許初弦臉色蒼白,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眼神不敢再往那邊看,好不容易穩定心神…慢慢朝窗台靠近。
此刻外面陽光明媚,似乎是中午,大片整齊劃一的綠植和石闆路,明顯是一個莊園。
聯合自己昏迷的時間……
她應該不在國内。
是他做的。
許初弦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放在窗台上的手攥緊,一種無力感襲來。
周泊聿…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門突然被推開。
許初弦條件反射性的轉過身,發現來的是一位穿着黑色工作服的中年女人後緊繃的弦才松下。
來人推着推車,上面放着食物,粗略一掃大概是一些糕點之類的。
中年女人笑了笑說:“小姐要是餓了,可以先用些糕點墊墊肚子,廚房那裡還沒有準備好,要等些時間。”
許初弦抿了抿唇,眉眼間盡是防備之色:“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有……周泊聿人呢?”
對方不意外她的反應,臉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這裡是周氏位于德國的莊園,至于周先生他……我并不清楚。”
說完,她彎腰将糕點擺放至沙發前的茶幾上。
“有什麼需要的,小姐可以按下床邊的按鍵,我們就在外面候着。”
聽見最後一句話,許初弦心底一沉。
就在外面候着……
這是要軟禁她嗎?
許初弦心緒不甯,覺得此情此景分外詭異,以前她還相信周泊聿肯定不會幹霸總囚愛小說裡面沒品的事,現在這個情形可謂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她沒心情去吃那些看起來很精緻的糕點,滿腹疑問,開始細細梳理進入那家密室到被迷暈帶走的過程。
想到進去之前那個服務人員的話……
‘祝你們玩的愉快’
她記起來那個眼熟的工作人員是誰了,這不是很久之前在那個酒店帶路的那個人嗎?!總不能做兼職做到密室逃脫來了吧!
許初弦神色懊惱,怎麼當時就沒看出來呢,而且怎麼可能這麼巧,那個時間段隻有他們五個人在玩,要知道旁邊可是海城最有名的購物街之一。
許初弦坐在床上出神的盯着桌上的小糕點,思緒飛向了海城。
不知道……思恩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嗎?會不會報警…媽媽她肯定會擔心吧。
……
不知坐了多久,那個中年女人再次推開門,打斷了許初弦發呆的狀态,恭敬的說:
“小姐,我帶您去餐廳用餐。”
“周先生他回來了。”
許初弦的神情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波動了一瞬,靜默稍許說道:“我穿着睡衣,恐怕不太合适吧。”
中年女人不知可否的笑了笑:“這不是什麼正式場合,小姐随意點就好。”
許初弦内心歎了口氣,做好心理建設後站起身。
跟着她的步伐,許初弦穿過長廊,長廊牆壁上挂着精美的藝術擺件,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胡桃木地闆上,散發着金色的光芒。
許初弦觀察着這一切,覺得所有事物都是那麼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經來過這裡。
結合那些夢境,還有媽媽和林婆婆說的話,大概是她失憶前留下的身體記憶。
莊園很寬敞也很明亮,不同于許初弦之前在新聞上那些舊式莊園的陰暗沉悶,反而透着生活的氣息,随處可見綠植以及打掃衛生時而湊到一起說笑的傭人。
中年女人突然開口:“小姐是不是覺得這裡還不錯?”
許初弦一愣,而後回答:“确實……挺好,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國外莊園很不一樣。”
中年女人笑了笑,談起舊事:“其實這個莊園原本是從一個老伯爵手裡買回來的,那時候莊園并非現在這樣,畢竟是王朝末期的産物,處處都透着頹廢陰森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