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弦想了想,好歹這是人家親姐姐,于是找補:“我覺得應洵相處起來挺舒服的,其實是我自身的原因……”
應栀笑吟吟将食指抵在少女溫軟的嘴唇上,示意别說話。
她正色道:“他内裡有什麼毛病我心裡清楚,你就是太心軟了,要換作其他人早就被雷到了。”
作為同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同胞阿姐,她最清楚她這位弟弟表面溫和好說話,其實内裡最為自我強勢,且對家庭門第有種迷一樣的自信。
應栀堅信這厮此前一直順風順水純粹是沒碰見比他厲害的。
你看,這不踢上鐵闆了?
應栀聳了聳肩。
不過這樣也好,是該讓他見識一下社會的險惡,總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那一套可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
應栀目光飄向身旁的許初弦,若有所思。
她浸淫港圈數年,見過無數商業大鳄與政商名流,總覺得方才那個男人的容貌,像極了曾經在特首繼任宴上短暫露面的那位夫人。
盡管過去許多年,那位氣質不凡的夫人依舊在應栀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正是受她的影響,應栀才驚覺名媛千金除了那些道路,還可以這樣活。
若他真的和那位夫人有關系……
應栀心跳如雷,那背後的龐然大物令人不敢細想下去。
周氏家族,行事低調到鮮少為人所知,但知曉的都明白它在華夏是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這也是華國在國際上唯一能稱得上是财團的世家。
跟它比起來,其他所謂的家族就是些暴發戶,跟腳平凡。
傳聞其祖上最早可追溯到南朝時期一位赫赫有名的司空,後面從内地輾轉入港島,後至英國,最終以愛國華僑的身份回來,為開國改制捐出了大半資金,一筆天文數字讓周家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紅商。
更别提周氏專出全才,雖然後裔凋零,但各個是人中龍鳳,否則也不可能延續至今。
看着滿臉淡定的許初弦,應栀一時間感慨萬千。
姐妹,你可能招惹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許初弦看着手中的金色紙條,腦中回蕩周泊聿遞給自己信封後的那句話。
‘完全可以不用多想,想要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這快要溢出來的偏愛,哪怕想想都讓她頭皮發麻,多數是羞赧,少許是震驚。
為什麼呢……
他們明明隻見過幾次面,許初弦沒有自信到覺得自己美到讓人一見鐘情的地步。
思緒如潮水翻滾,持續到和應家兄妹回到鳳熹樓。
因為中間發生了插曲,幾人都沒了繼續閑逛的心思。
特别是應洵。
從回來後就沒有再主動和許初弦說過話,隻是偶爾用餘光瞥過少女的舉動,随後迅速收回眼神。
他這狀态與出去前判若兩人,使兩位母親對視了一眼。
嶽琳也算過來人了,明顯能看出自己兒子在初弦那裡碰了壁,但沒多在意。
年少慕艾,年輕人通常沖動不沉穩,一時的選擇并不代表不會改變,現在為時尚早,多的是磨合的機會。
許書禾則皺起了眉,沒把事情想的太簡單,她了解皎皎的性格。
大多不會拒絕别人,隻要不過于冒犯都相處的不錯,可一旦明确拒絕一個人就不會改變,是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等飯局結束,應洵說了回來後的第一句話。
他目光灼灼,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對着許初弦說道:“初弦,我們下次再見。”
許初弦愣了愣,臉上是一閃而逝的茫然。
應栀捂臉,真的沒救了。
這樣的句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向許初弦宣戰呢……
“……再見。”
……
回去的車上,許書禾轉過頭問:
“和應洵相處的怎麼樣?”
許初弦其實有點困了,她向來對這種需要頻繁思索回答方式的社交活動敬謝不敏。
她半掀起眼皮,神情恬淡:“可以試試做個朋友吧,應栀人很好。”
前半句對應洵模棱兩可,後半句直接來了個應栀人很好。
許書禾回過味來,這是連朋友都不太想做的意思了?
聯想到應洵那些稚嫩,猶如青春期男生令人困擾的做事方式……甚至還不如表面玩心很大的應栀,她倒能理解了。
應栀那個小姑娘,确實很不錯。
處事圓滑,又很能活躍氣氛。
隻可惜應家那邊更注重男嗣,女孩大多是放養的狀态,硬是埋沒了小姑娘的天分,不若之後向嶽琳提提?
察覺到媽媽的思考對象完全跑偏,許初弦頭一歪,直接倒在車靠背睡了過去。
她下次再也不想參與這種複雜的相親局了……大不了在學校自習。
一個小時的時間,許初弦在車上休息的還行,等到家時已經差不多清醒。
回到家,洗漱完畢後她又在客廳轉了一圈,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好像少了什麼人一樣。
愣了一會兒,許初弦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