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這個案子持續了大半個月,經過大部隊進山搜尋,找到十一具屍體,位置與那人說的基本吻合,另外就是那四個人抓到了,他們開始并不承認,還仗着祖輩的身份,想要脫罪,但是盧莫和段洪兩個人的勘查手段已經是很成熟了。
他們兩個連續加班将現場找到的證據,進行檢測,确定了大量的指紋證據,這是最直接的證據,尤其在受害人身上發現了一些證據,可以确定四個人絕對不無辜。
終于在證據确鑿的情況下,四個人紛紛坦白自己的罪行。
顧昭蕙三天後上班,因為沒有什麼案子,他們難得正常上下班,最近天氣變暖,脫去厚重的衣服,人也清爽很多。
轉眼就到了蔣永興的忌日,顧昭蕙和齊雲松帶着一捧野菊花來到墓地,去年的這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也是蔣永興離開的日子,看着那墓碑,她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或許記憶力太好,她在這一年裡,很多次都回憶了兩個人相處的日子。
記憶裡的蔣永興,是陽光正直的,他是個很好的人,顧昭蕙雖然與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能感覺到他的熱情,她清楚與蔣永興在一起一定會幸福。
可惜他那麼年輕,顧昭蕙歎口氣,她為他感到可惜。
齊雲松仔細的清理墓地的青草,輕輕抹去墓碑上面的浮灰,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他的離開,讓他悲傷難過,此時心裡又有一些愧疚,說不上來,或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吧。他心裡有許多話想跟他說,但是站在這裡似乎又無法說出口。
兩個人站在那裡很久,直到快要到中午的時候才離開。
齊雲松騎着車顧昭蕙坐在後面,兩個人回城的時候沒有說話,直到離家很近了,齊雲松才說“中午去我那裡吃飯吧。”
顧昭蕙想了想“嗯。”
車子到了南鼓鑼巷,齊雲松讓顧昭蕙在家裡等一會,他騎車去買了些東西。
對這裡她已經足夠熟悉,院子看起來沒變,但是院子裡那額大棗樹已經結了小棗子,一個個跟小豆子似的。齊雲松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了個搖椅,那種竹子的,放在棗樹下。上次他們一起買的躺椅放在西廂房,那裡已經重新裝成書房,南牆開了窗戶,安裝上那種大大的格子窗,陽光特别充足,躺椅就放在那裡,上次顧昭蕙過來,在那窗下看書,竟然睡着了。
顧昭蕙去了西廂房,屋子當間一張大桌子,很大,上面放着齊雲松寫的一些東西,她走過去看了看,發現他已經将一些心得寫成了冊子。
正看着齊雲松就回來了,速度很快,從街口的國營飯店買的東西。
兩個人來到廚房那邊的飯廳,齊雲松拿出一瓶酒,“喝兩口?”
顧昭蕙點點頭,她能喝點酒,之前參加單位慶功宴的時候跟同事喝過,不過今天喝點也行。
喝了幾杯酒,齊雲松似乎有點興奮,突然說起了蔣永興。他還從來沒有跟她談論過他。他們中間肯定要隔着一個他。但是今天他想跟她聊聊。
“我們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在一個保育班,那時候不安定,父母都在外面打仗,我們也沒個安定的時候,跟着部隊轉移,不過我們還算幸運的,那時候有了保障,在根據地安全一些,很多孩子都是拖老鄉照顧,然後慢慢的就找不到了。”
“我小時候性格不好,永興正好相反,我比他大,因為兩家關系好,他就總跟在我後面,那時候我總跟别的小朋友打架,你不知道,其實我們那個時候都很野,打架幾乎是家常便飯,永興小,但是每次都跟在我後邊,每次都被揍,可是下次還上。就是疼的哭了,隻要我們這邊勝了,他就咧嘴笑,眼淚鼻涕一大把的,還露着小豁牙。現在想想有點傻。”
齊雲松說着眼睛有點發紅,将杯中酒喝了。
“我那時候就覺着這弟弟太傻了,得護着點。誰知道一沒看住人就沒了。”齊雲松抹了抹臉,“十二歲之前我們過了一段安穩日子,之後因為轟炸的關系,我們需要轉移,在半路上遇到敵人,我們藏了起來,但是還遇到了炸彈襲擊,我當時給炸蒙了,醒來的時候就在另外一個地方,跟他分開了。現在想想我們倆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被分成了兩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