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兩人帶回分局,徐春建都愣住了,也不知道怎麼就把人抓回來了,之前因為上邊的限期破案,讓他有點着急,天天的帶人出去排查尋找屍塊,但是一點收獲也沒有,除了現在找到的這些屍塊,其它屍塊都沒有找到。
因為顧昭蕙那邊也沒有太多消息,幹脆就跟他們分了兩個組,從不同的方向尋找。
隻是沒想到這才過了三天,人就抓回來了。
說起破這個案子,主要還是從屍體上找到的線索,最開始的屍塊,顧昭蕙發現那個箱子底下磨痕,按照那個磨痕的位置,兇手個子不會太高,又加上一個不到七十斤的箱子竟然還要拖着走,她又有些懷疑兇手是個女生,或是特别體弱的男人。
按照驗屍報告上寫的,受害人吃過飯後一個小時被害的,那麼就不會是在野外,因為如果在野外遇害,以兇手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将屍體轉移回宣武區。後來詢問受害者,發現除了那兩盤炒菜,其它的食物都是三個年輕人帶的午餐。所以她懷疑受害者被害的時候是在一處房屋,還是獨門獨院的,至少做一些事情不會被人發現的。
接下去就是第二包屍塊,那塊手表太紮眼了,一般情況分屍案,都是防止發現受害者身份,而且這塊手表價值二百二十元,一般人不會舍得扔掉,這樣一塊價格不菲,還能暴漏身份的東西,竟然就那麼堂而皇之的帶在一條手臂上,就有點意思了。
所以當看到那塊手表顧昭蕙就覺着有些問題,所以她才想要直接将手表讓受害者父母辨認一下。
那塊手表直接從死者的手上摘下來,上面還有一些血液,裝在塑料袋裡,這年代的塑料袋是剛剛進入國内,并不特别透明,實際上一般人得細緻看一下,才能确認是什麼樣的手表。
可是當手表出現,張悅的父親直接就确認了那是他女兒的手表。就連孩子的母親都是聽了父親的話,才确認的。
很不正常,之後回到辦公室她和小組的人進行了一下讨論,覺着很大可能是兇手想做出三個孩子都死了的假象。而且分屍的人有兩個,一個笨拙無力,一個有力果斷。所以這是兩個人做的。
懷疑的目标就放在張悅和她的父親身上,因為另外兩人已經确定死亡了。
監視幾天張固,張固一直沒出來,直到今天,果然他出門了。
“我也不想的。”張悅整個人都有點神經質了“我們去爬山,剛爬了沒多長時間,桂英突然來了例假,她說她不舒服,我們也不想回家,我就帶他們去那處房子,那房子是父親一個朋友的,一直是父親幫着看房子。
有一次我遇到父親在那個屋子裡出來,我就問他,他跟我說是給朋友看房子,不過那個朋友出國了一時半會不能回來。我知道父親習慣将備用鑰匙放在門口的牆上一塊活動的磚頭裡。想着我們去了待一天也不會有人發現。”
張悅抽了抽鼻子,“我們路上還去市場買了點菜,中午炒了菜一起吃了。吃了飯我們沒事做,彩霞就在屋子裡溜達,然後她就在西屋抽屜裡發現了一張照片。”張悅閉了閉眼睛,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那個照片裡是我父親和一個女人,我父親當時穿着南方的軍裝。那個女人長得也挺漂亮。”
張悅雙手抓了抓頭發“彩霞說,我父親是特務,拿着照片要去街道告狀。我當時吓壞了,看她要出門,就順手拿着那個擺件砸了過去。沒想到她就死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她一直說,要告狀,我就拿着那個東西一砸,怎麼就死了呢。”張悅不停地撸着自己的頭臉,神情有些崩潰。
“桂英吃了飯本來在東屋床上歪着,聽到聲音就跑過來,然後她就叫了起來,那聲音尖厲又刺耳,然後她就往外跑,我順手就抓住了她的衣服,她帶着她最喜歡的那條毛圍脖,我就拉着那個圍脖,當時圍脖纏着脖子,毛圍脖特别有彈性,她掙紮的厲害,我就使勁勒使勁勒。然後她就不動了。”
張悅回憶着,手上動作停了,似乎回憶到可怕的事情。
“然後呢你怎麼想到分屍的。”顧昭蕙沒有讓她陷入自己的思緒裡,幹脆的問道。
張悅回過神,眼中閃過恐懼“我擡不動,他們太沉,我就想着人切開就輕了,然後我就拿刀切開了,彩霞比桂英胖,我就先分桂英。沒想到那麼難弄。”張悅說到這裡神色都有點不正常了。
“然後你就找你父親了?”顧昭蕙問道。
張悅點點頭“那屋子裡隻有那一個箱子能裝屍體,我不知道怎麼辦了,就找到我父親。他處理其它問題。”
“這些證據還有你女兒的口供,都能證明事情是她做的。”顧昭蕙将口供扔到桌子上。
張固靠着椅子上,“能給我一顆煙嗎?”
齊雲松将一顆煙點着遞給他。
張固吸了一口,“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早年的時候我在南方當兵,當時悅悅媽在京城這邊照顧我父母,那時候混亂的很,我就認識了那個女人,我們兩個一直保持着關系,直到四八年,那年我父親去世我回京奔喪,之後本來想回去了,但是形勢不好,我就想着趁機脫離那邊。之後就找了個工作,然後就是四九年,當時有些政策也是挺寬的,至少沒有人找我的麻煩,後來五二年,我又遇到她,她就住在那個屋子,我們倆就又好上了。維持了差不多兩年時間,她突然失蹤了。我每個月都去那裡看看,明面上說給朋友看房子。”
他低下頭,“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悅悅在我上班的路上等我,那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也吓壞了。但是我怕我突然離開會讓人疑心,我就繼續上班,等晚上的時候我去了那個屋子,當時屋子裡已經亂七八糟,我知道事情大了。當時就想着如果悅悅回去,肯定會被懷疑,就想着幹脆,讓她也消失,等事情過去,讓她去外地,總能換個身份繼續生活。”
“然後就向你們調查出來的那樣,我将屍體分開,利用手表僞造了悅悅也被殺的樣子。那屋子收拾好後,我讓悅悅在那個院子等着我,本來想讓她躲一陣子,那個院子不會有人發現,也不會懷疑到我們的身上,可是我離開的時候發現悅悅神色有點不正常,我就想着那個院子讓她一個人待着有點吓人,所以今天就想去看看她。沒想到你們早就盯上我了。”
張固有點沮喪,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沒有掩蓋事情,反而暴露了他們。可惜他知道的時候張悅已經将屍體扔掉一部分,否則他不會讓她那麼做的。
顧昭蕙看了那些口供,點了點張固口供中關于那個女人的信息,齊雲松看了點了點頭“我已經讓李想和吳非去查她的登記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