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不是那麼好找,那東西,他随便扔那裡都容易,或是塞柴火垛裡範圍太廣。
不過事情還是有轉機的,武裝部回信了,之前齊雲松問過曹望以前是在什麼地方服役,這邊已經有結果了。
原來曹望早年是南邊軍隊的,後來北邊解放,他們整個軍都被收編了。這人有些能為,早些年是搞偵察的。不過後來被收編後,調到了工程兵,曾經在北邊搞過開山修路的工作,那邊工作結束他就退伍了。
“這就對上了。”與他行為模式完全對的上。就是不知道他弄那些鋼釺是為了什麼。是不是那個時候就想報複了。
這些事情連在一起,就可以審訊了,雖然還缺少關鍵證據,但是這年代也不講那個,先審訊了再說。
曹望被帶到審訊室,看起來很平和,人被拷在椅子上,也不覺着不自在。或許在他殺了人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平靜下來了。
案子審訊顧昭蕙沒有摻和,她和齊雲松從破廟到曹望家裡這一道上走了七八遍,最後在曹望家豬圈棚頂上将繩子找到了,之前的搜查同志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這段麻繩被曹望分成幾段纏在豬圈頂上,看起來就是捆綁屋頂木頭的普通麻繩。
還是顧昭蕙發現其中一段繩子斷口是新切的,才确定這段麻繩就是其中一個兇器,另外她還在豬圈豬槽裡發現了兇器鐵錘,錘把那裡也有輕微血迹。這人因為動手利落,噴濺血迹并不多。
将所有繩子都卸下來,拼接後,能明顯看到中間一段被血迹覆蓋,另外一頭因為從屍體上拽下來沾染了一些血迹。還有那段磨痕。
這些就是定罪的證據,他無可辯駁。
已經有專門醫生給曹望進行鑒别,他的左手手心确實有些出血點,上面還有幾個麻繩留下的刺。雖然沒有後來的那種技術,測量DNA或是将麻繩纖維進行對比,但是這些足夠了。
曹望開始什麼都不說,他面容十分平靜,對他們的問話充耳不聞,之後證據擺在他面前,他很坦然的承認了,人就是他殺的。
他甚至交代了自己的殺人細節,但是關于殺人動機,他一點也沒有說。
“或許他不想讓人知道發生在妻子身上的事情。”顧昭蕙看着他平靜的面容,說道。
齊雲松一想也明白了,“行了他既然認罪了,咱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讓老村長幫着收了點雞蛋,等會讓楊哥送咱們一趟。”
顧昭蕙挑了挑眉頭“你還記得這事呐。”
“當然了,難得你讓我辦點事,肯定要辦好啊。”齊雲松邁着大長腿往外走去“走吧。早點回去,還能趕上家裡晚飯。”
顧昭蕙看了審訊室裡那個面無表情坐在那裡的人,她心裡歎了口氣。
雖然他沒有說緣由,也能猜的出來,曹望的妻子和他們幾個其實是青梅竹馬,都是小時候一起玩的,一個村子裡的人,曹望和她十幾歲就定情,不過因為曹望媳婦父母都去世了,在村子裡就是孤女一個,曹望媽并不願意。
曹望為了娶媳婦就說将來結婚後養家十年,工作後的工資交給家裡。曹母這次願意。
不過那幾年活不好找,曹望就參了軍,那時候拿南邊的軍饷,加上平常弄點外快,每月寄回家裡的錢也夠一家用了。
曹望跟媳婦感情好,他娘對此十分看不慣,後來曹望去打仗,她就在家經常虐待大兒媳婦,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因為曹望在外地并不清楚媳婦死因,知道媳婦死亡都是一年後的事情了,當時還以為人是病死的,直到又過了兩年,才從曹三根那裡聽說了媳婦死因,曹望好不容易從部隊那邊請了假回來,沒進村子,而是挖了媳婦的墳,然後就看到媳婦屍骨,其中頭部從太陽穴進入從另一邊頭骨穿出來的洞十分明顯。另外就是肩胛骨那裡也有一個窟窿。
當時曹望悲痛欲絕,心中恨意起,不過他記得曹三根聽他娘說曹望媳婦死的時候有些不清白。因為這個曹望就想找到這個人來報仇。
他被調去當工程兵,開山采石的時候就用的鋼釺,當時他就有種沖動,用這鋼釺穿透仇人的腦袋。所以退伍前他弄了一些。帶回了家。
離家太久,事情也過去那麼多年了,他回家後,暗中查探,都沒有結果,直到今年過年的時候,跟曹琦他們喝酒,說起了娶媳婦的事,當時大家說有人給他說媒的事,也說起了女人,大家在桌子上口花花,曹琦喝醉了,說了一句嫂子什麼,曹望一激靈,他當時就覺着奇怪,雖然沒聽清但是那話絕對不是好話。
後來有一次他單獨請曹琦喝酒,把人灌醉,然後從他嘴裡套話。最後他拿了媳婦的照片給曹琦看,曹琦才說了幾句話,其中一句話是‘你說你跑什麼。這事别人又不會知道。’
曹望當時就知道到了,當年的事,就是曹琦做的,然後他突然想到多年前曹琦似乎對自己媳婦就有好感,隻是他媳婦最後選了他。
得知真相的曹望,開始了複仇計劃,他想讓他跟他媳婦一樣嘗嘗那種被刺中大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