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特别要求,是一個案子的筆錄,本來應該直接送三處,但是三處那邊有行動,早上告訴他們先送咱們這裡。”王雲也沒隐瞞的說。
“那行,我跟着交接一下。”
等到了八點,王雲拿着筆記離開去開會,最近會議有點多,檔案室這邊很多工作都交給了顧昭蕙。
顧昭蕙将手上的檔案抄錄好,然後進行存檔,這時候複印東西還沒那麼方便,所以很多東西都需要人工抄錄,她每天得有一半的時間做這些事情。
送文件過來的人是在九點半送來的,顧昭蕙按照規矩進行了簽收,這些文件還沒有達到特别保密級别,她也是可以看的,而且交接的時候需要核對頁數,檢查一下防止裡邊有所遺漏。每頁都掃了一下,果然是一份筆錄。
送走了人,她将文件放到抽屜進行臨時存放。然後就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今天她開始整理49年前的檔案,這裡邊的檔案就比較亂了,裡邊東西又多又雜,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戶籍檔案,另外就是案件記錄檔案,那時候到處都是混亂一片,記錄也不是那麼完全,好多案子還沒有結果,這也沒辦法算是曆史遺留問題吧。
顧昭蕙先将檔案按照年份歸類,這些檔案非常混亂,幾乎是混雜在一起的,光是将它們分開就用了一天時間,快到下班的時候才算有點樣子,今天晚上是她值班,檔案室也是需要值班的,不過他們值班隻到晚上九點鐘,九點之後她們就可以去後邊值班室休息,機要科有人值班有事會過來找。
去食堂打了飯菜簡單吃了,她就回到檔案室,做最後的分類,之後就可以檢查存檔了。
正翻看着,她手上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民國三十五年三月四号,裡水胡同發生殺人事件,死者左肋被刺失血過多而死。’
‘刀口三厘米,位置在第九第十肋骨之間。’
顧昭蕙仔細看了檔案,案子沒有破,死者是一個賣柴的,住在城外。他進城賣柴三天一次,沒有什麼可疑的。
發現死者的是路人,是裡水胡同的居民。連着口供檔案也隻用了五張紙。
顧昭蕙用手點了點驗屍單,刀口三厘米,與蔣永興的刀口一緻,死亡原因應該也是脾髒大動脈被刺破,上面描寫現場血迹很多。那裡應該是第一現場。
顧昭蕙腦海中京城地圖顯現,标出裡水胡同位置。忽然她腦海中出現另外一個案子描述,50年在草甸胡同發現一處特務據點,當時在裡面發現大量火藥違禁品,還抓住一條線上的特務,那個草甸胡同與裡水胡同是緊挨着的。筆錄上記載,那些東西就是在民國三十五年存放的。
‘是上面派來的人準備的安全屋,我接到命令就是到那裡取東西,放置人員,我不清楚。’
‘我們用的都是代号那個小組,代号好像是以蛇命名。我就知道有一個叫五步蛇。他是個聯絡員。’
亂紛紛的信息閃現,她從中尋找線頭,‘蝰蛇。’‘以蛇命名’民國三十五年。
顧昭蕙将這份文件,放到一邊,又開始尋找起來,三五年,三六年,三四年,她竟然挑出四起死因一樣的案子。隻不過不屬于同一個地區。
盡管檔案十分簡陋不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這幾起案子都是同一個人做的,她記得王雲說過,這邊很多檔案是從分局那邊拿過來的,所以當年不會有人将這些案子并案調查。現在看來這個人已經潛伏已久。
三四年的案子是第一起,時間是八月份,死的是一個當時的商會會長,不過因為抗戰勝利了,那個會長本身就有問題,所以他的死幾乎沒人關注,想殺他的人太多了。
可惜離得太遠了,很多資料都沒了,她也無從查起,不然這個人應該是突破口。
顧昭蕙直到晚上十點才離開檔案室去了宿舍,發現了線索,卻也沒什麼進展。不知道三處調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進展。
值班宿舍在後邊的二層小樓,裡邊住了局裡的一些單身漢,局裡女同志不多,給她們分了一間值班室,四張床,就在一樓左邊第一間。宿舍裡還是很幹淨的,她稍微洗漱一下,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突然聽見外面有哨子的聲音,然後就聽見亂糟糟的聲音。她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披上外衣,往外走,如果剛才她沒聽錯的話,那些聲音中,有一句是殺人了。
她迅速跑到辦公樓,就被門口的幾個人給截住了“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動。”說話的這人是刑偵一科的人。
顧昭蕙沒有動,辦公樓裡值班人全都起來了,她記得一科最近正忙着一個案子,昨天她下樓的時候還聽到他們在開會,估計這會他們已經到達現場了。
又過了一會,出來一個人将這些從宿舍裡出來的人全都攆回去了,而且沒有命令暫時都不要出來。不許亂走動。
顧昭蕙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沒有睡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想着,突然門被敲響,來的是一科的人,“顧同志,請跟我去前樓。”
顧昭蕙站起身就走。進了前樓,此時燈火通明,上了樓,一直來到機要科門口。發現整個機要科都被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