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給顔辭量過體溫,問過病因後,一邊甩着溫度計一邊說:“38.5度,中度發熱,打一記退燒針吧。”
顔辭沒回答而是盯着醫生三十來歲的臉看,“醫生,你多大呀?”
他聽說很多剛畢業的醫學院學生考不上醫院都選擇在有錢人家當家庭醫生,錢多事少還能混兩年的行醫經驗。
醫生似看出顔辭的顧慮,淡淡的笑着:“放心,正經學校畢業,有行醫資格證的。”
“有多正經?”顔辭好奇。
“德國醫學博士。”醫生簡潔明了道。
德國ip一出,顔辭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立馬卷起袖子露出胳膊,叉腰道:“來吧。”
醫生調好藥水轉頭看到快怼到他臉上的胳膊,微笑道:“打屁股針。”
“啊?”
顔辭自長大後就再沒打過屁股針,但小時候僅有的一兩次打屁股針的經曆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讨價還價道:“可不可以不打屁股針,改輸液都行。”
醫生正色道:“能肌注,就不輸液。”
一旁的陸桑安見顔辭一臉菜色,就問:“你怕打針?”
顔辭梗着脖子逞強道:“哈,怎麼可能。”說着他就開始大大咧咧地脫褲子,陸桑安自覺不好,眼疾手快的抓住顔辭手。
“也不是這麼個脫法,拉下來一點就可以了。”陸桑安頭疼的說,他怎麼覺得顔辭生病後,腦子都不好使了呢?
顔辭坐在高凳上,用手拉開褲腰,露出一小片白嫩的屁股,醫生浸滿酒精的棉球每擦一次,他就繃緊肌肉往回縮一次。
“放輕松,不然小心針頭斷在裡面。”醫生說。
“0.o?”
顔辭扭着身子死死盯住醫生手裡的針筒,拿這麼粗這麼長的針頭紮他,他要怎麼放松呀?
陸桑安歎息着把顔辭的頭掰過來,按在自己腹前,“害怕就别看。”
顔辭猛然被陸桑安的霸總行為搞得一愣,趁他愣神之際,醫生将針頭快準狠地紮了肌膚裡,他一顫,想到醫生說這樣會把針頭夾斷,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陸桑安穿的是一件暗色的襯衣,顔辭把頭埋在他的腹部,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薄薄的衣服下令人血脈偾張的肌肉正散發着的熱氣蒸騰在顔辭臉上,帶着陸桑安獨有的清冷木質調香水味。
被熏得暈頭轉向的顔辭隻能看到陸桑安襯衣上小巧圓潤的銀色紐扣,他鬼使神差地舔了一口,唾液濡濕了一小片襯衣,緊緊地貼在腹部。
他明顯感覺到衣服上的肌肉瞬間緊繃,他不由得嗤笑出聲。
陸桑安見醫生打完藥水,毫不客氣地照頭拍了一下,氣息微亂道:“你是小狗嗎?”
顔辭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接過醫生的棉簽繼續按着紮針的地方,小聲的嘟囔:“小狗愛吃粑粑兒。”
“什麼?”陸桑安沒聽清。
“沒什麼。”顔辭才不會重複自己罵他是粑粑的話,抽出手一瘸一拐地走到垃圾桶前把棉簽扔掉。
醫生開了些口服的西藥,又囑咐他多喝水後才提着藥箱離開别墅。
吃完藥,顔辭被陸桑安安排進主卧,被塞進被窩時整個人都懵懵的。
不是,他都感冒了,陸桑安還敢和他睡在一張床上,真不怕被他傳染呀?還是對他另有企圖?
“你還真打算試試熱不熱呀?”顔辭震驚,打屁股針之前可以,現在堅決不可以!
陸桑安給他掖被角的手一滞,撫上他的眼皮,“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少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語氣頗為無奈,卻又帶着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寵溺。
顔辭小刷子似的睫毛在陸桑安手心刷了刷,幹巴巴的“哦”了聲。
他本來毫無睡意的,但不知道是藥物的原因,還是陸桑安洗完澡身上帶着涼意和他貼在一起太過舒服的原因,反正就是他又睡着了。
在睡前他隐隐約約的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後半夜,顔辭睜開眼睛,他想起來了,他居然忘記吃晚飯了!
這會兒他剛睡醒,胃都餓得火燒火燎的疼,他現在餓得想啃人,借着月色他看清橫在他胸前的手臂,抑制住想咬一口的沖動,拉開那人的手臂,蹑手蹑腳地下床。
他捂着紮針的那半邊屁股來到廚房,打開冰箱,裡面塞滿了新鮮的食材,卻沒一個現成的。打開冷凍室,除了高級牛排這類生肉外,連一個速凍食品都沒有。
哦,還有兩支他上次讓阿姨買回來沒吃完冰淇淋。
他将罪惡的手伸向冰淇淋,他發燒了,吃個冰淇淋降降溫也沒什麼毛病吧?他記得上次刷視頻,聽專家講嗓子發炎腫痛,吃冰棍可以起到鎮痛效果來着。
他現在嗓子就挺癢,不,挺痛的。
顔辭自我安慰了一番,正要撕開包裝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他被吓得一激靈,手上的冰淇淋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滾到陸桑安腳邊。